想了又想,我倒是真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是这样一种存在的可能,故事里不是都说,锋利的刀剑,是无坚不摧的么?
我既然说有,那就定然是有,你只管告诉我,你是想学,还是不想学。
霜伸手敲了敲桌案,示意我别停下磨药,“不过,我可得事先告诉你,学武可不似你做药的这般,一觉睡到大天亮,什么时候有闲情逸致了,什么时候来做,鸡鸣三遍,就得起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天,都不能断的。”
这……让我想想罢……
怕苦,怕累,怕黑,这三样儿毛病,可以说是我的死穴,一听霜说,学武要这般的辛苦麻烦,我顿时,就有些要打退堂鼓,当武林高手固然好,可是……万一我没那天赋,不是就白吃苦了么……
你的骨头很软,若不是因为有伤,定会是个天赋卓绝的。
霜的手穿过我的腋下,附上了我正在拿着药碾发抖的手,“西陵也曾说过,若不是你的骨头有伤,他怎会不教你一些武技防身……”
可不可以不早起?
我犹豫了一下,我不记得西陵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这种事情,想必,霜是不会骗我的罢?这对他来说,半点儿好处都没有的,不是么?
一天之计在于晨,你早起练一个时辰,等于你白天里练两个时辰有余。
霜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只列出了一个比较,让我自己来选,“你已经十四了,可以说,已经过了习武的最好年龄,如果,还不勤奋一些的话,怕是,到了你三十岁,也未必能有小成。”
那……还是等我睡饱了,练两个时辰罢……
沉默了半天,我还是选择了誓死捍卫我睡懒觉的权力,一边磨着石臼里的药,一边小声嘀咕道,“你们一个个的,晚上那么不消停,还不让我睡懒觉,怎得不一刀杀了我来的痛快……”
虽然我嘀咕的声音很小,但以霜和摇的听力,又怎么可能错过,顿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就当是学着玩儿罢,离,反正,也不指望你能成什么高手。
摇笑着走到了我的身边,看着我已经磨好了的十几种药粉,突然拧紧了眉头,“离,你怎得把这些药都磨了?!这许多有毒的药粉,颜色都差不多,不能尝,不能闻的,你不标记,能记得清么?”
能啊。
我磨完了手里的最后一样药粉,翻转过石臼,把里面的药粉倒在了一片竹板上,然后,指了指那排成了一溜儿的竹板,“我是依着毒经上写的顺序磨得,摆的时候,也是依着那个顺序摆的,怎么会记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天赋
这个法子倒是好,不过,也只有你这种记忆力的人,才能用。
霜拍了拍我的肩膀,扭头,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摇,抿嘴笑得不怀好意,“然后,需要什么?称分量的小称?”
不用,离对分量的把握,比那称还要来的准。
直接无视了霜的挑衅,摇信心满满的帮我取来了分药粉的木勺和玉制的小盒,“做好了,咱们就试药去,快做罢。”
想到摇说的试药,我便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这世上,怕也只有他,会拿人来当试药的工具了,虽然,他说,那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每每想到,他拿那人试药时,那人生不如死的样子,我就觉得那人可怜,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便是从懂事就开始作奸犯科,又能坏到什么程度,这般的折磨他,真真是太残忍了!
摇,一定要用那个人来试药么?他都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也差不多,赎了他的罪了罢?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木勺依着比例把药粉分好,添了事先准备好的油脂和蜂蜜,做成药丸,分装到摇帮我准备好了的玉制小盒里,“这可是吃下去,会痛得钻心剔骨的剧毒……”
那个人的罪,不是这么点儿惩罚就能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