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腻在西陵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每年夏天,都是我最嗜睡的时候,天越热,我就越犯困,本来,在长卿的调理下,好些了的,可在经过了那一天的放血制药之后,这毛病,就又回来了,而且,比以前的任何一个夏天,都要严重的多,经常会嚼着饭睡着,说着话睡着,甚至是……跟西陵做了一半儿那事儿的时候睡着……
若是在雪园,恩,我敢出这样的“状况”,怕是渺,霜和摇都会非常生气,然后,对我施以“很严重的”“报复性的”惩罚的,而西陵,却是半点儿都不会生气,咳,不但不会生气,还会小心的把身子撤出来,在不吵醒我的情况下,给我擦洗好了身子……然后,安静的在我身边守着我,等我睡醒,再然后,跟我道歉,自责不该不顾惜我的身子,让我累到睡着了的程度……
我的西陵,从来都是很温柔的,从来,都是会纵着我,宠着我,只要我开心,便可以不要一切原则的,唔,好像……有一件什么重要的事儿,要被我想起来了,是,什么呢?
未来得及想起这件重要的事儿,我便不争气的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恍若回到了我极小的时候,西陵给我穿了厚厚的衣裳,跟别绪楼的管事告了假,带了我去看元月的花灯节,我们买了好多好多的吃的,冰糖葫芦,栗子糕,芙蓉酥,芝麻团子……我满心欢喜的吃着冰糖葫芦,抱着其他的糕点,听他猜灯谜,赢了一盏又一盏的好看灯笼回来……然后,一个带着面具骑了黑马的白发少年纵马而来,扯了缰绳在我们面前人立而起,挥了鞭子朝我们打来,吓得我掉了手里所有的零嘴儿……西陵把我护在怀里,那一鞭子抽在他的背上,响得让我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渊离,醒醒,你做噩梦了。
温柔的声音,温柔的怀抱,我流着眼泪睁开眼,忙不迭的伸手去摸西陵的后背,“西陵,你背上的伤,疼得厉害么?”
听了我的话,西陵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是露出了笑来,捉住我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都十年了,怎么可能还会疼?笨蛋。”
恩,我是笨蛋,你不疼就好,不疼,就好。
我傻傻的点了点头,腻进了西陵的怀里,“以后,有我,我再也不会让你疼了,我会保护你。”
呵呵,恩,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保护我,以后,我都不会疼了。
西陵轻轻的啄了啄我的发顶,哄不肯睡觉的孩子似的,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离晚膳还有些时候,你要不要再睡会儿了?”
我想听你讲故事。
我凭着本能,在他的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还有许多的城需要攻占,这样可以和他安心的腻在一起的日子怕是很快就又要结束了,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也好的,就算,是我的一点点贪心罢。
城中休整三日,我让长白把城里所有铺子了的人参,鹿茸之类能用来调理身子的珍贵药材都买了回来,分类收好,放进了那只我来时用来装衣裳和零嘴儿的箱子里面,里面的女子衣裳和珠钗首饰,都送去了当铺,换成了现银和银票,采购成了蔬菜和肉,跟城里比较大的几家客栈借了厨房,做成祁国风味的菜肴,每日三餐的给那些还驻扎在城外的兵将们送过去。
凤城毕竟太小,能跟进来十万人已是难得,大营中,那余下的四十万人,只能在城外等着,草原上的人豪爽大方,不怕吃苦,为了让其他兄弟进城去好好儿休息,个个推三阻四的编出一堆骗不了人的借口,最后,还是在西陵的命令下,用了换防的法子,五十万人,分五批进城,在城里各住一天,青楼楚馆,赌场酒肆随便去,只是,不准祸害良家,不准抢略百姓。
长卿一天里至少有八个时辰待在厨房里,不假手他人的熬着些汤汤水水,然后在不同的时辰端来给我吃,他说,我现在的身子虚不胜补,用些珍贵的药材反而不会有什么效果,断不如食补来的实在,是药三分毒,难保不会伤上加伤,吃饭喝汤,总吃不坏人。
西陵跟长卿的关系,自我用了“魂引”救回西陵的性命之后,便一直不好,两看生厌的程度日日加深,住进了凤城之后,更是有了些剑拔弩张的架势,比如,西陵在我们住的院子门口立上了一个牌子,上书:长卿与獒犬,不得入内,再比如,长卿来给送汤水的时候,一脚踹翻了那个牌子,拿笔在院门的墙上写道:主人及后宫驻地,内有恶犬,慎入。
那俩人今天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我坐在椅车上,由着长白推了我在街上闲逛,凤城不比凌国的帝都繁华,但各种小吃却是不少,这一路走来,椅车的推手上,已经快要被我的零嘴儿挂满了。
回主子的话,今儿长卿突然去找了西陵公子,跟他说,为了主子的身子恢复,让他节欲,半个月之内,不要碰你。
长白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条帕子来,给我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答应的声音里,带着点儿幸灾乐祸,“西陵公子不信,说他在妖言惑众,狭私报复,使人把凤城里所有医馆里的大夫都请去了城主府,硬逼着人家尽快想法子出来,代替长卿这半瓶醋的家伙,赶紧给你把身子调理好。”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