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拿自己跟文颂比较, 还试图为自己的逊色找理由开脱。

秦覃情况最严重时也是在高一, 比现在孤僻古怪得多, 学校里被当成疯子避之唯恐不及, 好像只要靠近就会被传染疯病。身边只有他一个同桌说得上话。

他曾有过更可笑的想法:觉得跟秦覃当同桌是某种壮举。他做到了别人不敢做的事。

而事实上, 秦覃并不像其他人谣传的那样难以相处,有时还很健谈, 经常和他提起自己最好的朋友, 提起他们愉快的相处和聊天。

那种“他说……然后我对他说……他听了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转述语气,自然得就像真实发生过。

宋青冉一度信以为真。每次聊天时好奇地问起“你那个朋友如何如何”,秦覃都会严谨地构建起更真实的细节,态度语气无可挑剔。

直到他因病情严重而休学。

宋青冉才知道,根本就没有那样一个朋友, 秦覃只是和自己幻觉中的某个人无话不谈,并对此深信不疑。

秦覃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摆脱幻觉,得以好转。而他直到现在,再回想起那些真实自然的语气,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以至于这次回国前,他甚至怀疑“文颂”是否真实存在,亲眼见过才算是放心了些。

与之同时,却又有另一层不安浮了上来。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秦覃终于从咨询室走出来。他立刻站直了,“怎么样?”

“谢谢你把我带回酒店。”

秦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甚至没有停留下脚步,从他身边经过走向电梯,“你的要求我也已经完成了。你该回日本了。”

宋青冉快步跟上,“我晚上的飞机,急什么。”

短时间里躁郁反复是不容乐观的现象,酒店里醒过来之后,他威逼利诱地才把秦覃带来,“段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