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季:“那你们还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

南容时珠和南容时璃楞了。

卓季:“若没有农事专家,没有种田好手,就是把今岁的状元郎丢去农场,他可能在暖房里种出葡萄、香瓜吗?”

南容时珠和南容时璃摇头。

卓季:“功名对你们两个人,不过是锦上添花。我更愿意看到的,是你们能真的掌握一门学艺。诗词,是一门学艺。农事,也是一门学艺。国家稳定的前提是人人有饭吃,人人有饭吃的前提,是我们的田地能产出足够多的粮食,足够多的食物。所以国家的政策一直以来都是重农抑商,可真正能吃饱肚子的,却不是负责农田耕种的农民,也因此,才会有矛盾,有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论调。可农事,是国家的根本,是不能动摇的国策。你们是王世子,是勋贵,是上层阶级,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们永远不会进入农田,永远不会与农人打交道。可如果连你们都能明白农事是什么,知道用什么方法能提高农田的产量,能让农民、让国家最底层的人都吃饱肚子,那这个国家还何愁没有未来?”

南容时珠和南容时璃定定地看着面前炕上那个因宿醉而面容憔悴的人,心头却只有震撼与深深的敬重。这是他们第一次被这人以这样的态度和口吻说话,被这人教导。

卓季:“玻璃暖房,不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勋贵能在冬天吃到新鲜的蔬果,而是为了在严寒的冬季,可以不叫老百姓饿肚子,可以让老百姓依然可以依靠田地来增收,可以让国家一年四季都可以从土地得到盈利。

土豆、红薯,也不是单纯地为了让我们的餐桌多几样新鲜的吃食,而是为了增加俣国百姓的主食种类,为了让我们的百姓能吃饱肚子。是为了能增加粮食的产量,让国家有足够的粮食供养我们的军队。等我们有了足够的粮食,我们才能腾出手来做其他的事。如果我们可以把土豆和红薯种到塞外,种到那些干旱贫瘠的地方,你们说,那意味着什么?”

南容时珠和南容时璃愧疚地摇头,他们,不知道。

卓季:“那意味着,我们就可以把俣国的子民迁徙到那里。意味着,我们完全可以蚕食那里的土地。”

南容时珠和南容时璃的眼睛缓缓瞪大。

卓季:“农场的管事虽然是常敬的家人,但他们也只能做个管事。农场的发展,农场日后在农业上的研究,需要的是真才实学的人,需要的是专家。时珠,时璃,我更愿意看到有一天你二人能成为农业上的专家,而不是哪一届的秀才、举人。能让农场在你二人的手里成为俣国农业发展的前沿阵地,能让人忘记你二人王世子的身份,只记得,你们在农业发展上取得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