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绮薇按耐住狂跳的心脏,做出仍被束缚的假象,面无表情地看着祁正荣一步步靠近。
他心情似乎不错,短粗黝黑的指节缓缓抚摸在冰凉铁棍之上,悠哉开口:“你们俩,谁先?”
说罢像是试手一般, 抡起铁棍砸在梁宵胸膛,后者疼得面色铁青,咬住下唇不发出声音, 额前碎发被陡然冒出的冷汗浸湿一片。
“不行不行,对付你真是没意思。”祁正荣啧啧叹息,混浊的视线转而移到颜绮薇身上, 咧嘴时露出满口黄牙, “我还没打过千金大小姐,今天算是头一回。”
梁宵闻言顿时红了眼,咬着牙喊:“祁正荣!”
“心疼啊?儿子,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他嗤笑一声,手臂暴起老树盘根般骇人的青筋, “像他们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有钱人,表面上对你好,心底实际是看不上的。”
在见到梁宵神情微愣后,男人举起手臂继续说:“贱就是贱。你以为被梁家收养, 就能让他们真心接纳?别做梦了,人家暗地里不知道嘲笑了你多少遍。”
话语落毕,手中铁棍便顺势砸下来。
然而它终究没有落在颜绮薇身上——在见到祁正荣即将有所动作时,在他印象里本该被束缚手脚的少年陡然起身,一把将其扑倒在地。
祁正荣震惊得双目园瞪,但很快发出一声冷笑:“你们两个人合起手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梁宵半阖染血的睫毛,心里明白这句话不假。
他不仅在刚被绑来时遭到了一系列毫不留情的殴打,方才还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当即喉头发腥,几乎要涌出血来。
这套动作下来,周身神经如同被重物碾压般传来钝钝的痛,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已几近耗尽,就连起身逃跑都成问题,更不用提和一个成年男子近身作战。
至于薇薇……她的身体一直很弱,平时稍一运动就累得喘不过气。在他身体报废的情况下,面对祁正荣是绝不可能有还手之力的。
梁宵从一开始就知道,“两个人一起逃出去”这句话只是个空洞的安慰。可即使希望渺茫,他还是想要拼尽全力保住她的性命,哪怕以自己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