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守见不得沐青天唉声叹气的样子,安慰道:“只是一次失败,明日继续。”
他把力道放得很轻,还是把沐青天按得“嘶嘶”抽气。
“你真的要练练了,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在朱敬守看来,沐青天的身体简直太孱弱了。他之前最看不起弱不禁风的男人,是好男儿就该强身健体,去战场历练一番。但沐青天是个例外,朱敬守可不敢让他上战场,万一磕着碰着了,他找谁哭去?
我也不想这样的。沐青天腹诽。
想当年他也是一人挑两个十公斤担子的好汉,每家每户有什么事他都会搭把手。修房顶、架电线、收莲藕……他样样都会做,而且做完也不会觉得累。
谁知道来大明之后了中个少爷身份,身体也变成了少爷身体。
“早晨起来和我一起练剑?”朱敬守问。
没等沐青天回答,他就否决了自己的提议。
“剑太危险了,不如练枪。”
“都好。”沐青天有些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努力抻直身体,瘫在朱敬守腿上不动了。
朱敬守怜爱地摸了摸沐青天的头,等他呼吸平稳后翻过他的身体,让他侧躺在自己腿上。
如果他和沐青天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明枪暗箭,只有静谧午后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
朱敬守听到沐青天在嘟囔些什么,还以为他醒了,又安抚地拍了下他的背。
“你为什么……”
沐青天做了个不算太美妙的梦。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春天,他被抛弃的那个春天。
从记事起他就好奇,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是家里唯一的掌上明珠而他却只有院长爷爷,还有那么多兄弟姐妹。
后来长大,他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是“家”,也不是“家”。孤儿院的孩子,要不然是身体上有残缺,要不就是女孩,要不就是父母犯罪进了监狱,没办法继续抚养。
沐青天是第一种,只是他的残缺和院里其他只能坐轮椅生活的孩子不同,他是心理上的残缺。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可所有和他交朋友的人不出三年都会离他而去。就算不绝交,也会慢慢疏远,从朋友变成点头之交,平日只有节日时才会发条祝福的信息。
“我已经这么努力都走不进你的心里,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有没有拿我们当过朋友。”
这是大学时同班一个女生对他说过的话。
沐青天尽全力去对别人好,有什么好事都会想着朋友一份。他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有什么错,事后反省也只是觉得自己可能做得还不够多。
他本来就是没人要的孩子,被人抛弃的孩子,想让别人爱自己,就要付出更大的努力。靠着奖学金还有国/家培养计划,他免费上完了四年大学,以专业第一的成绩去小荷叶村做了扶贫村干。
朱敬守为什么会喜欢他,还喜欢得这么深?深到他下意识地去依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向他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