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除夕夜,我们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沐青天红着脸,悄悄伸出手抓住枕头边的白布,缩回被子里擦干净自己的手。
“好呢。”
“哦对,不许骑马。”
朱敬守听到这句话后,笑得一颤一颤。明媚和慵懒此时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明天我就去告诉看管马厩的士兵,不许再让严勋礼靠近马棚。”
严勋礼退敌有功,朱祐樘听说他的身世后,直接命大理寺翻出当年的案子,还了严家清白。
他不仅洗掉了身上的罪名,还被封了四品“忠武将军”,有了爵位。
严勋礼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冬天的,整日带着崔瀚出去“跑马”。
当然,是不是只累着了马,那可说不清楚了。
总之崔瀚现在一看见马,屁股就疼,两条腿还打颤。
又是一年好气象,大同城内张灯结彩,百姓脸上都挂着喜气。
即使是在冬天,各家各户还是搬出桌子,沿着长街摆了两排。他们把地窖中剩下的烈酒拿出来,倒在陶碗中,摆上桌。
将士们从长街中走过,随手就可以拿起一碗,一饮而尽。
酒水是冰凉的,里面还掺杂了棉冰。可划过喉咙的瞬间,从上至下都烧了起来。
“兄弟,敬你。”
一个士兵拿起碗,将里面的酒洒在地上。其他士兵见状,纷纷效仿。
顾帆远远看着被人群簇拥着的柳归舟和柳断,抄起一碗酒灌进胃里。
而这场宴会的主人,庆王朱敬守,此时正抱着他的王妃驰骋在北方的雪上。
说了不骑马,但沐青天刚迈出门就喊冷。要是真的不骑马走过去,半路山沐青天就得被冻成冰棍儿。
朱敬守挑了匹老马,又给沐青天裹了两条貂毛氅,穿上他的狼毛披风,出城奔向一望无际的白。
“好爽啊!!!”沐青天坐在马背上放声大喊,冷风直往他嘴里灌。
“沧海一粟,恒河一沙!”朱敬守也跟着大喊出声。
天地旷远,万籁俱寂,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骏马奔驰在雪原与夜幕交接处,渐渐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深深浅浅的蹄印。
行至一处宽阔的地方,朱敬守拉住缰绳,翻身下马。
“卿卿,来。”
他站在地上伸出手,天上银河全都落在他看向沐青天的眼中。
沐青天没有拉住朱敬守的手,而是直接飞身扑过去,像飞蛾扑火,来到朱敬守面前。
两人倒在雪地上,相互注视着对方。
新雪纷扬,盖住了相交的唇齿。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沐青天撑起身体躺到一边,畅快地张开手脚。
朱敬守没说话,掀开衣服,带着沐青天的手摸上腰侧一道陈年疤痕。
“十年前,皇兄刚刚登基。”
“这里是我第一次上战场,和建州女贞的一部交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