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够判断得出, 季月是认真的。季月可以放过她, 但却不会对其他人客气。

因为这就是他的本性。

姜霰雪微皱了皱眉, 心底升起一股奇异的不适。

他倒不是气季月不让他过去一起烤火。他习武多年,早已习惯艰苦的生活, 只是穿着湿衣服坐一会儿根本不算什么。但季月这种极其激烈的反应,还是让他感到古怪和诡异。

杀人本该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可从季月的嘴里说出来,却像吃饭喝水一样轻描淡写,仿佛他要杀的根本不是人,只是一只蚂蚁。

这种感觉让姜霰雪非常不舒服。

思及此处,姜霰雪望向季月的目光里又多了一丝探究和审视的意味。季月扬起下巴,坦然地对上姜霰雪的视线, 漂亮得像猫似的眼瞳微微闪烁, 泛着讥讽挑衅的光。

他在激怒姜霰雪,逼姜霰雪对他动手, 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杀了姜霰雪。

这样一来阿稚也怪不了他了,真好。

姜霰雪察觉到季月的用意, 微微皱起了眉。白稚以为他生气了, 连忙捡起一旁的小木棍, 将正在燃烧的柴火堆分成两半。

“姜大哥,不然你烧这一堆吧,一个人烤,衣服干得还更快一点。”

她将烧得更旺一些的树枝拨到姜霰雪那一边,火苗顺着小木棍窜了上来,冷不丁烧到了她的尾指。

“嘶。”白稚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阿稚?”季月立即抓过她的手,将那只小手指翻过来仔细查看。

站在火堆前的姜霰雪也下意识想要俯身查看,然而不等他有所动作,季月几乎瞬间抬起眼睑,无声地冷睨了他一眼。

这一眼十分阴冷幽暗,仿佛护食的毒蛇般,吐着猩红的信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食物一步。

姜霰雪怔了怔,突然觉得这眼神有种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