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将军听得这话回过头来,看着祁衍平日里嬉笑怒骂具流于表面的神色岿然不动,也在掂量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心。
“你这是铁了心要同我作对了。”祁老将军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祁衍没有说话,而是将那代表皇命的令牌收回怀中。
什么意思,一目了然。
“倘若你能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我,或许我们还有商谈的机会。”祁衍垂眸,睫毛覆眼眸,“你知道的,他们一直想要我死,甚至——”
“牵连到我身边的人。”
“作为一家之长,一国的将领,父亲该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吗?”
祁衍想起什么,忽的轻轻笑了笑。
“在我十二岁那年,血怎么止也止不住的时候,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希望,我不姓祁。”
祁老将军倒抽了一口气。
言下之意——
言下之意,就是,他根本不在乎祁家的存在与否。
在祁衍出帐后,祁老将军挺直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扶上了桌案。
他有错在先,甚至连那句逆子,都骂不出口了。
他出生于祁家,向来自负,但是祁衍,仿佛就是上天派来打磨他的。
略带绝望的合上眼眸,祁老将军瞧着角落的灯火出神。
祁衍出帐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了雪,细小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濡湿一片。方才他爹还真是下了狠劲去试探他,现在伤口火烧火燎的痛。
还好帐子中的火没有熄灭,帐中还是那么的温暖。
在他的指示下,并没有人踏足过这里。
而被他俘虏过来的那人,现在依旧被绑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的正酣。
祁衍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过这么心大的人。
大概是他进帐时,带来的雪花跟着进来,飘落在那人的脸上,化成了小片的水渍,他一下子醒了过来,眼里迷茫一片。
嘴上被堵了东西,睡的极为不舒服,整张脸憋的通红,祁衍皱眉,怕把人给憋死,直接把他嘴里的东西扯了出来。
看到祁衍之后,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问了一句:“你是谁?”
问完又觉得不对,如果不是被绑着,现在他要抽自己的嘴了。
祁衍没有用正眼瞧他,径直坐在桌案前,自顾自的写起什么。
“你......写什么?”他用生硬的话问,手脚被捆着,他像兔子似的蹦着去看。他不敢大喊大叫,怕祁衍给他真的扔在那个什么脏不溜秋的马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