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在四面八方扩散开。
乘龙湾别墅区,邹媚站在客厅的吧台前,两眼笔直地盯着黑色的奶锅。奶锅是邹鸣不久前新买的,锅体晶亮,看得出材质出众。但此时,小火烧开的牛奶正一波接一波从它的边缘溢出,带着黏稠的奶皮,将锅体覆盖得一塌糊涂。
空气里渐渐弥漫起烧糊的气味,还有液体流动的声响。在奶锅彻底被烧干之前,她才猛地回过神,左手惊慌失措地关掉火,右手紧紧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眼中的木然被恐惧取代,瞳仁深处明明应该倒映出吧台边的灯光,却漆黑得如夜色一般。
在咖啡馆点的热牛奶她只喝了一口,虽然是上好的鲜牛奶,却不够甜。
她喝不惯不加糖的牛奶,只得回家自己煮。
可是,就在刚才,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在那个目光锐利的警察面前,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不习惯吃宵夜……
居然说了这样的话!
那个问题明明那么突兀,自己居然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
她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的动作,可心跳仍旧没有平复下去。
几分钟后,她转过身,脚步虚浮地朝楼上走去。
邹鸣不在,这栋房子就像死了一般。
她站在邹鸣的卧室门口,抬手推开门,呆立片刻,突然将所有灯都打开,疯了一般地在柜子、抽屉里翻找。
几天前,她已经将这间卧室以外的房间翻了个遍,可是仍然找不到那个东西。
没有那个东西,自己要怎么让可怜的女孩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