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拂晓把那相框拿起来细细端详,聂韬成这个人特别适合穿制服,不同的制服,又有不同的味道,检察官制服穿上是“弯弓征战作男儿”,教官制服穿上就是“梦里曾经与画眉”。
这样的男人,也不知道以后能让他低腰画眉的女孩是什么样。
周拂晓把那相框拿近了一点,犹豫了一下,又拿开一点,再想想,拿近,闭着眼睛亲上去一下,赶紧拿开,放回键盘旁边,怕被人看出来挪动过,还要正一正位置。
他想,算是便宜你了,聂韬成,老子也不是轻易动心的。
换衣服出去吃了点东西,散步到附近的商场重新买手机和电话卡,周拂晓的感觉是很微妙的。
外面的一切变成了一种全新的特别的体验。如果他没有经历过学校里面的生活,他只是个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下了班,坐在廉价快餐店里吃一碟子炒得干焦过咸的腊肉,边喝啤酒边用手机看球赛,因为喜欢的球队输了大骂球员教练……他永远想不到有问题学校这种地方。
生活就是生活而已,这一种生活和那一种是一样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生活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普通人的生活好像比任何一种生活都糟糕。他当然可以去同一家快餐店,再吃一碟子一样的腊肉,喝酒、看比赛,腊肉还是难吃,球赛还是输了,他压根不在乎球赛是输是赢,谁爱赢谁赢,他可以自己明天买一条腊肉回家炒,用蒸的也行,水煮也能吃。
他对生活没有想法,他只有厌倦。
他开始想念聂韬成了。
才出来一天,他就已经想念聂韬成了。
街也不逛了,回宿舍,抱着相框打游戏。
中途女检察官苏文卓过来看了看他,给他带了点水果和零食,聊了郭庆利和贾新民的恶行,周拂晓一五一十全说了,聊着聊着就谈到了聂韬成的身上。
“一开始选人派卧底的时候,好几个人都不想去——很辛苦,长久地不着家,而且还有危险,你想想,对方背后有恶势力,要搞死个人轻轻松松的事情。聂哥看没有人愿意去,主动举手站出来,当时那个样子,真男人。”苏文卓笑道。
周拂晓咔哧咔哧地嚼薯片:“那他家里也不反对?”
“聂哥没成家,他老家好像在西南吧,但很少听他说起家里的事情,估计关系也不亲近。我们单位领导看他一直单着,好几次想给他介绍对象来着,他都没答应。”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