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搂着姜时念,手有点抖,来回清几遍嗓子,才惶恐接听:“喂,请问——”
“念念怎么了。”
听筒里一道沉冷利落的嗓音,让秦栀眼睛要冒火。
叫昵称了我靠!
秦栀忙装得平静,果断说:“她喝了两杯果酒,有点醉——”
没等报告完,电话就被挂断,秦栀懵了,以为沈总这是不喜欢妻子喝酒,懒得管,正想在心里偷着骂两句狗男人都一样,就听到后方大门入口那里传来响动。
一楼整个场地还喧嚣得厉害,但好像某一刻开始,四面八方的杂音都被突兀按下停止,只剩下一道脚步在铮然靠近。
秦栀已经隐约听见过于压抑到有些扭曲的尖叫声了,她甚至头还来不及回,臂弯里的姜时念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接过去。
她屏息抬眼,睁大,目睹只在新闻视频里见过的男人,拿大衣把姜时念全身裹住,衣领遮上她小巧下巴。
他俯身把人抱起,轻缓拨着她头,让她乖乖把哭湿的脸埋入他颈窝,随后垂眸过来,留下一句:“多谢照顾我太太。”
秦栀脚一拌,椅子倒了,砰的响声惊醒满屋子电视台的同事,也让姜时念皱了皱眉。
沈延非低头很浅地贴了一下姜时念的额角,她嘴唇抿很紧,酒气灼热。
秦栀表面镇定,心里已经快疯了。
这就是念念口中的协议婚姻?!塑料夫妻?!这他妈叫假结婚?!
沈延非微一颔首,音量不高,但也没有半分掩饰,漆黑眼瞳简单环视周围,温和道:“念念酒量不好,我带她回家,先失陪,今晚这里都在我账上。”
秦栀彻底表情失控,她就奇怪,电视台平常活动经费那么吝啬,会突然出大血来这里聚餐?结果到最后居然是念念家老公在背后无声无息做东?!
姜时念不舒服地微微挣扎,沈延非手臂揽紧,护住她头,转身走出几乎凝固成静态的会所一楼,车就停在廊沿外,门大敞着,今天换一辆大尺寸越野,空间松弛,他抱姜时念上车。
秦栀大口喘着从后面追上来,兢兢业业说:“那个,沈总……念念还有工作需要你帮下忙,她手机七月份的文件照,要发给台里办公室。”
说完她哪里还敢打扰,体贴地回避开。
姜时念的理智被酒精慢慢入侵,想睁眼,费尽力气也睁不开,意识开始混乱,不太知道自己身在哪。
但她清楚,等她哭完这一场,就能永远斩断自己过去,姜家也好,结束的可笑感情也好,都烧成灰,再也不可能触动她的任何情绪。
她不再是“姜凝”,她就当死掉,再重新活。
姜时念感觉到身体微微颠簸,有人在用力搂着她,她记忆错乱,本能以为对方是商瑞,反胃感强烈涌上来,拼命推开挣脱。
她结婚了,她是其他人妻子,狗东西别来沾她的边!
但那个怀抱越来越紧,无论她怎样抗拒,都在不由分说把她朝心口按。
那些心跳声激烈强势,带着狠意鼓动她的耳膜,她可能哭得更狠,自己也不确定,只是开始害怕,怕摆脱不掉,就挣动得更坚决,声带颤抖。
“商瑞……商瑞你……”
她双眼湿红,哽咽到碎裂。
“商瑞……”
“别碰我……”
车还在高速行驶,窗外夜色蒙着一层萧瑟的冷霜,光线明明暗暗,偶尔照亮沈延非的侧脸,很快又隐没进漆黑里。
他手臂肌理紧绷到坚硬,强行箍着姜时念乱动的身体,她眼泪已经蹭满他的肩膀,目光懵然,干涩的唇间一次次叫着商瑞。
沈延非半合着眼。
心也许很早以前就被剜透了,只是直到这一刻,她积压很久的眼泪流出来,哭着喊商瑞名字时,那些他曾经在订婚宴现场亲眼见到的未婚夫妇亲吻,他在车里,远隔一条街的距离,望着念念在婚纱馆里,身穿白纱轻快走向商瑞,那些场景,都成了现在的余痛。
他妻子的心里,还没有他,满满都是其他人留下的残根。
姜时念的手机就放在沈延非腿边,打开的相册里,即使直接拉到七月份,避免去看别的,也躲不开一张张的合照。
每一帧画面,都可以扯下他伪装出的这幅温良从容,把嫉妒掀在明面上。
姜时念实在没有力气逃出包围圈,她两只手腕都被抓住,骨头发酸,被逼无奈,她循着面前加重的呼吸突然往上一凑,眼睛朦胧地一口咬住对方的颈侧,愤恨得用足了力气,想干脆咬破动脉算了。
她牙齿咬破皮肤,含着微微血腥继续往里深陷,逼对方放开。
咬死……这个狗东西!
沈延非没有推开,仍然把她往怀里搂,甚至侧开头,让她去咬。
听着她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呜咽,他指腹抹过她沾泪的睫毛,扶着她后颈,纵容她继续,等她终于累了松开口,他压过去发狠地吻她眼睛,吮掉那些潮湿。
“就这么在意他?”
他在她颈边,吐字很哑。
“换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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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念觉得自己最后应该是把人咬狠了,才放心地醉倒,失去意识,等终于能睁开眼的时候,她躺在望月湾主卧的床上,好像昨天的聚餐只是场无关轻重的噩梦。
就连同她过去的人生,都已经永远划清界限。
她愣了一会儿,才渐渐回神,瞳孔不禁收缩,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她身上外衣裙子已经没了,内衣还在,没被动过,身上虽然酸软没力气,但很干净,被认真打理过。
姜时念捂着额头坐起来,许愿是阿姨帮了她的忙。
她身心莫名轻松,匆匆下床,简单清洗就披推门出去,拖鞋没太穿稳,发出轻微的踢踢踏踏声,她快步走到走廊转角,想下楼时,及时顿住脚步,侧过身躲在墙后,缓了缓呼吸,才小心地探头往下看。
这个时间明显已经不早了,沈延非怎么还在家,楼下客厅还有两个特助在。
越看,姜时念越觉得反常。
两个特助眼神飘忽,极不自然,时不时被沈总脖颈左侧的某个位置吸引,又憋死了不敢表现出来。
沈延非处理完工作,目光掠过对面,才把松开两枚扣子的衬衫领口略拢了一下。
其实拢不拢,差别不大,因为根本就盖不住,沈老板似乎也没有打算盖。
无瑕疵的修长颈边,一个很秀气的牙印嵌在上面,甚至还有浅浅血痕。
沈延非掀了掀眼睫,波澜不惊开口:“婚姻情趣,太太热情,有问题?”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两个特助就差当场发毒誓表忠心,“沈总您开玩笑,我们根本什么都没看见。”
等客厅安静下来,人都已经离开走远,沈延非才靠着沙发,不咸不淡向一楼转角处看,慢声问:“沈太太还没看够?”
姜时念严重怀疑自己是酒没醒,产生幻觉,或是视力出了问题,否则她怎么可能看见,位高权重沈老板,脖颈边上居然出现一个刺眼的牙印。
她手心贴了贴额头,尽可能冷静下来,反复回忆昨天,觉得应该和她没关系,她做不出来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姜时念快步走下楼梯,出于妻子的关心,走上前谨慎观察了一眼。
沈延非也坦荡大方,把衬衫领口向旁边拨开,侧转过头,给她尽情看个够。
姜时念脸色发白,牙印真的很深,对方下口也是真不留情,而以沈延非的性格,怎么会允许这种印子出现在他的身上。
她蹙眉问:“怎么弄的,谁敢这么对你。”
沈延非意味深长凝视她,反问:“谁?沈太太不记得?”
姜时念冤枉,她完全没记忆,她只大概记得自己拼尽全力惩治了人渣,牙印怎么会来问她?!
“你不会想说是我?”她匪夷所思,“怎么可能?我干不出这种事。”
沈延非点点头:“好,不承认了,是吗?”
姜时念百口莫辩,禁不住凑近他一些,想细看那个突兀,又丝丝缕缕夹着暧昧的伤口。
沈延非却突然握住她手腕,把她往前扯。
他不动声色坐在沙发上,她略弯着背站在他跟前,被力量带动,她顺势倒向他,情急之下按住他的肩膀。
彼此间呼吸触碰,缠绕,紧勾着交融,纠葛到一起。
姜时念脉搏不受控制地加快,她今早起来,随手穿了一件很薄的高领贴身针织衫,蚕丝材质,包裹贴合着身形,她心脏处的搏动,咽喉缓缓下压吞咽的线条,都将要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沈延非盯着她:“是不是一定要还原场景,沈太太才肯面对。”
姜时念嗓子里的碎音还没有机会发出,她双颊就被.干燥灼热的手指不轻不重扣住,向旁边侧开,露出绷直的纤长脖颈。
那里被很薄的衣料包裹着,颈动脉带起微微的跳动。
沈延非喉结动了动,抬手掌住她的腰,向自己揽过,她无可抗拒的这个短暂交锋中,彼此距离已经紧贴紧,吐息磨得稠热。
他垂眼低头,表情始终平静,隔着一层外包装似的衣料,斯斯文文对她咬了下去,力度适当,在她发烫的皮肉间下陷。
她下意识一动,高领处反而拽低褪下。
皮肤再也没有遮挡,被克制的轻轻咬合。
姜时念像碰到电,不由自主发抖,某些咬人的口感被震动着拉回到她唇齿里。
沈延非浅尝,随即拨过她的脸对视,深黑眉眼端方矜重。
“老婆,打算怎么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