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又捞了一下锅里,还有好几块附片,不由叹道:“附子炖鸡不是这样炖的!附子有剧毒,如果炮制不当,这么几片就能要人性命!你们这样乱来,能不中毒吗?”
小儿子急了:“大夫,那可怎么办?”
“放心,你爹中毒症状还不算重,发现也及时,先让他吐,然后用生姜、甘草、苦参解毒,没问题的。”
两个儿子急忙哈着腰连连感谢。
杜文浩提笔写了方子,交给柜台护卫伙计拣药立即煎熬。汤药熬好的时候,老汉那一桶的淡盐水也喝光了,把肠胃整个涤荡了一遍,端来汤药给他服下。然后让他躺在床上留诊观察。
洗胃已经让发麻的感觉明显减轻,服药之后,很快,老汉全身发麻便完全消失,脉象恢复正常,诸症全消,神智也完全清醒了。
两个儿子付过诊金,连声感谢,扶着老汉回家去了。
庞雨琴问:“相公,附子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用来做药呢?”
“是药三分毒!不过,大毒之药必有大用!比如川乌、马钱子,草乌,都有剧毒,但却也是许多经方必用之药,不可或缺的。关键看医者如何去其毒性,用得好,能治重症急症,用不好,就会死人!”
詹母病情稳定,杜文浩左右没事,索性便在前堂坐堂,顺便拿着本医书看。
大年初一不是急症也没人来就诊,所以很清闲,两个护卫伙计在柜台后也是有些无精打采的。庞雨琴坐在杜文浩身边陪着他,烤着火,给杜文浩做一件皮袍子。
护卫首领呼延忠却不烤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两只袖子笼着,眯着眼似乎在打盹,如果留意就会发现,每当门口有人停下或者探望,他那双眯着的眼睛便会有精光乍现。
街上游人甚多,大人小孩都穿着新衣服,走亲访友拜年。杜文浩他们初来咋到,又是低调隐居,没什么亲戚朋友拜年。
杜文浩正看得入迷,忽然,街上一阵骚乱,就听一个男子的声音狂喊着从远处跑来,街上路人纷纷叫道:“疯子!有疯子,快躲开!”
庞雨琴吓了一跳,放下女红,抓住了杜文浩的胳膊,紧张地望着门口。
片刻,一个十四五岁身材单薄瘦弱的少年,只穿了一条单裤,光着上身,伸着干瘦的两只胳膊,舞动着跑到他们药铺门口,忽然站住了,嘴里含糊地念着什么,瞧了堂里一眼,嘻嘻一笑,光着的脚丫子踩着青石板啪啪地就往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