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好厉害……”拓跋不知醒着还是仍在梦中。
忽被人隔着素纱,挠了挠足心。拓跋缃这便万般无力的睁开一只水汪汪的大眼:“是何时辰了?”
“不……知道。”阎碧也醒了。听语气,状况也不是很好。
“不好!”狄霜作势欲起。却刚起一半,便又绵软无力的下坠。躺在寝垫上气喘如兰。
“夫君……是否无恙?”孟黎软糯的声音,迟迟响起。
躺在刘备另一侧的秦黛微微侧身。冲酣睡中的男人勾魂一笑:“夫君安好。只是我等却大大不好。”
也不知由谁开始。苏醒过来的七人,用裹着素纱足衣的脚尖,互挠起足心。姐们间浓浓的情谊,在小小的嬉闹中如涟漪般默契的传递扩散。又被挠到痒处的慕容嫣展颜一笑,便也用足尖回应。
被好姐们多次偷袭,难忍笑意的狄霜,笑着出声:“勿动。小心污了贞落。白绢还要给母亲看呢……”
七姐妹这才稍稍收敛。却仍有人冷不丁暗袭。虽未曾歃血盟誓,义结金兰。然而昨夜。七人却经由刘备,血脉相连。七人贞血,从苏绾、孟黎、阎碧、拓跋缃、狄霜、慕容嫣、秦黛,又到苏绾。多次循环。
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歃血。
十年间的日夜相守。早被压成小小一团,深埋心底的最后一块顽疾。终被击溃、捣碎、碾磨成齑粉。抽离身躯,扩散如烟。
消失的无影无踪。
掩埋心中的最后一层隔阂,也被夫君一同破去。从此再无七色婢,只有七夫人。从前的谨小慎微,殷勤侍奉,也蜕变成了雍容大度,举案齐眉。不仅是身份,更是生命的升华。以前是奴是仆,从今往后皆是各自的主人。
由内而外,宛获新生。
她们和刘备,终于活成了彼此生命中血脉相连的一部分。
寝室设三重帐幕,不仅屏声,亦遮光。故而屋外之人,皆不知房中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