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习惯,朱怡成在街上走了一圈,随后就去了曹家老店。他也算是这家店的老客了,进了店中,看着满店的顾客,同时感受到店内外扑鼻的食物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今日,朱怡成并没有去楼上的雅座,直接在楼下找了一处坐下,等了一会儿,点好的鸭血汤和一碟盐水鸭端了上来,拿起筷子吃口鸭子,再喝一口鲜美的鸭血汤,美味令朱怡成一时间忘却了烦恼。
店内的生意极好,若大的店堂中几乎坐满了顾客,做外卖的窗口也排着不少人等着里面的店员切鸭子。朱怡成有滋有味地吃着美食,耳边传来顾客的交谈声。
这些交谈无非是井市家常之类,毕竟曹家老店生意再好也只是一家卖盐水鸭的,真正的大户富豪人家平日里尝一尝没问题,但很少三天两头来的,一般就算请客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大多不是去状元楼就是太白楼这样的大酒家。
所以,在这的常客大多都是普通人,或者是一些做小买卖的生意人等等,曹家老店东西滋味好,价格也不贵,不花多少钱就可以美美地吃饱肚皮,所以成了这些人最好的去处。
“近日我大明似乎有些不太平呀。”一个身着普通的男子说道。
“不太平?没有吧。”坐在他边上另一个胖胖的男子皱眉:“眼下满夷已被赶出了中原,这天下眼看着就得大定了,何来的不太平?”
“我说老王,老蒋指的是官场。”胖子话音刚落,另一个瘦小的汉子顿时就笑了起来。
胖子顿时恍然大悟,哈哈一笑,随后用不屑一顾的表情道:“这叫什么不太平?依我看啊!这才是太平!”
“老王你不会是酒喝多了说胡话了吧?”那老蒋疑惑道:“眼下这南京城里乱哄哄的,每天都瞧着有人被抓起来,听说南边闹的还厉害,一个州府上下当官的还有那些吏员被抓了十之八九,弄的官府办事的人都没几个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做小买卖的,原来去其他州府办事到衙门登记最多一个时辰,可现在倒好,排半天的队都轮不上,白白耽搁了做买卖的时间,这还叫太平?”
“你呀你……”胖子老王顿时摇起了头,满面的鄙视:“我说老蒋,你就贪这几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不知道的也算了,我们哥几个谁还不知道谁呀!你做的那点买卖一个月辛苦下来能赚一百元不?弄的你一月能获利百万似的,这排队你就排吧,半天算得了什么?”
“耽搁半天买卖难道就不是钱?”老蒋顿时就急了,当即反驳道。
“你懂个屁啊!”胖子老王见老蒋还不开窍,忍不住骂道:“眼下朝廷这样是为了什么?你别一天到晚眼珠子里就那些小钱,这朝廷的事也不好好打听打听。福建大案你知晓么?你晓得朝廷为什么突然抓了那么多当官的?”
“这个……听说福建那边有官员贪了些钱……”这老蒋是标准的小生意人,对于其他事平日很少关心,当即想了想道。
这话音刚落,胖子老王就哧笑起来,那边上瘦小的汉子也忍不住笑着不住摇头,瞧着他们这副样子,老蒋有些不明白了,连忙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呀你,老蒋,你大字不识几个也就算了,这平日里至少找人给你读读报啊!你瞧瞧,这事报上登了好几天了,你居然连这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