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钱,有人出力,有人负责出谋划策,有人负责具体行动,几伙人互相勾结之下,汴京城的常平仓里就有三万石粮食插翅飞出了常平仓。
而这些人之所以选择在汴京的常平仓下手,是因为这些人觉得汴京是天子脚下,遭灾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就算不翼而飞了几万石粮食也不会有人发觉。
就算官府每年都要盘点两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在盘点之前让常平仓里存在这几万石粮食,不就安全了么?买些陈粮再掺了砂子,小意思。
只是让这些人没想到的是,汴京城会忽然下了这么一场暴雪,而赵桓这个官家会在第一时间就动用常平仓,以至于大家伙儿还没来得及买陈粮,更没来得及掺砂子。
所以,这次栽到了这么一声雪灾上面,也只能说是天意。
“三万石粮食,事关京城的安危和京城数十万百姓的生死存亡,朕要是姑息了他们,朕还有脸面说自己是承天受命的皇帝?”
赵桓打量了眼前一众大大小小的官员们一眼,冷笑着说道:“朕跟太后她老人家说过,必然是有人在动摇我大宋的根基,所以上天才会降下雪灾来警示朕。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诸卿也别想着劝朕。”
“百姓都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难道诸卿不懂?”
刑部尚书谷克成跟李纲等一众大佬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奈之下还是躬身拜道:“启奏官家,这些人确实是罪该凌迟,可是依着《八议》之律,这些人……”
赵桓呵呵笑了一声,曲指敲了敲桌面,说道:“朱俊,皇后家的堂弟,还有爵位在身,按议亲、议贵论,罪不至死。”
“骆成,是跟着朕南征北战以军功封爵的,按议故、议功、议贵,也是罪不至死。”
“还有孔繁铮,按议贤、议宾论,同样罪不至死。”
说完之后,赵桓干脆站起身来,踱步绕过桌子,到了谷克成身前之后才开口道:“可是朕就想问一句。”
“百姓……就该死吗?”
“哪怕就是朕这个皇帝,也不敢说历代祖先都是大富大贵,卿等的祖上可都是贵不可言的贵胄出身?祖祖辈辈都没有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