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红梅没读书过,也没什么心眼,人家对她好,她自然而然也对人家好,偶尔发脾气,但也讲道理,眼瞅着佟言现在不作不闹愿意和自家儿子好好过,嘴上没说,但心里却乐着。
然而总有人爱把之前的事揪出来说笑,她心里不舒服,再加上日子跟着平淡下来,她不想儿子媳妇比别人家差。
“我当年嫁给你的时候蒋彩云就到处说我没文化,说你是聋子,我没读过书就是瞎子,说我跟你聋子配瞎子天生一对……”
邓红梅听他没动静,打了他一下,“我跟你说话,睡什么睡?”
“这点小事现在还记着,女人家小肚鸡肠的。”
“这还小事?周有成,这叫小事啊?”
“别拽我,我困得很……”
周有成很快又睡了,邓红梅不依不饶,“我告诉你,就得让她知道,我们家不是好欺负的,不是任由他们家踩在脚底下一辈子……”
“雪琪跟东亭处对象的时候你知道她说什么吗,说我们没把女儿教好十来岁就嫁人生孩子,还说雪琪命不好,连生三个女儿,说这种生法克夫,传到顾家那边去了。”
她擦了擦眼泪,“酒席上你没看见呐,那是故意跟咱们家比,样样都要抢一头,雄庆再能干又能怎么地?还不是给人家打工的,能比得过咱们家南川?南川自己就是老板。”
邓红梅喋喋不休,周有成睡得打鼾,她更气了,一边说一边气。
楼上,佟言有点渴,周南川下楼去打水,他脚步声重,怕吵到两位老人,故意放轻了些,走到门口听到邓红梅的声音。
“我跟你说话你当耳边风?”
屋门正关着,周南川有些恍惚。
“一天到晚的,什么也不关心,要抱孙子的人了还是什么都不关心,这个家就我一个人累死累活,操不完的心!”
周南川拎了水壶往里倒热水,轻轻放下,端着杯子准备走,“我不管,我明早就说,让南川在城里买个房子,买个大房子,他们家雄庆打算在市里买,我们就直接买了,买个大的……我看蒋彩云还拿什么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