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殿门,萧桓宇回头看向依旧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周帝,“父皇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亲眼看看你费尽心机想要除掉的萧臣,到底是如何舍弃一切,护卫我大周万里山河!”
夜尽,天明。
卯时的大周皇城被铅云笼罩,天灰蒙蒙的。
好似人心都跟着蒙了尘。
西市靖坊的角楼里,尊守义穿着初来皇城时那身打着补丁的破旧衣裳,白须银发,手里握着一根粗糙木棍做成的拐杖,静静坐在那里,任由风吹。
皇城之大,百万人口。
唯有此处可以窥视到蜀王选定的两市六坊,这也是为何他初入皇城便来这里的原因,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第一眼看到皇城大乱的场景。
那是他这三十年,连做梦都在期待的画面。
铅云掩日的天空,仿佛提早为这场大戏渲染了浓重的笔墨,谁也不知道这场大戏之后的大周皇城会是什么样子。
角楼风大,尊守义身穿的素布衣裳猎猎作响。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还有一刻钟……
西市咸宜坊。
街头包子铺里,热腾腾的包子刚出笼屉,小贩吆喝着价钱,“一文钱一个,五文钱六个新鲜热乎的猪肉包子!”
一妇人拉着稚子停在铺前,“小李,来六个包子。”
“来喽!”
妇人身侧,稚子突然扭身看向不远处一男子,“田伯伯!”
听到稚子轻唤,妇人也跟着看过去,“远兴?远兴你这是去哪儿,上次我跟你说的那家寡妇你到底看中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