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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喝酒了真是的,可别瞎说。”路泓慷声音大得明显不是在解释给路嘉洋一个人听,“我刚刚拉窗帘看见小洲在楼下,我以为你俩一块回来了,你没回来吗?”

路嘉洋瞬间坐直:“小洲在家那边?”

“对啊。”

路泓慷那边响起走动声:“我刚刚……”

声音戛然而止。

再响起时,路泓慷声音是少见的严肃:“我看见叶怀骋了。”

路嘉洋猛地站起,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他顾不上管,快步往客厅走去,随手从架子上扯了件外套,边穿边往玄关处跑。

“他和小洲一块进小洲家了,”路泓慷声音又响起,“小洲跟你说过今天要见那狗东西的事吗?”

“没有。”

路嘉洋穿上鞋,“砰”得将门甩在身后。

他跑到电梯前,又听见路泓慷问:“那我要过去看看吗?”

路嘉洋点了好几下电梯下行键,垂着眸,面容森冷。

见电梯迟迟不上来,他转身往安全通道跑。

边跑边沉着声应路泓慷:“先别去,小洲不是没主意的人。爸你先盯着,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他脚步一顿,片刻后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改口:“如果有什么情况,你直接报警。”

·

江元洲进屋后没有开灯。

三年未住人的房子没通暖气,森冷得与屋外毫无温差。

但如果忽略温度,单是凭肉眼看,根本看不出这房子许久未住人。

家具一应俱全,空气里能嗅见淡淡的清洁香氛,所过之处皆无粉尘。

俨然是有人日常在打理。

江元洲借着落进屋那点月色,缓慢往二楼走去。

叶怀骋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元洲没理他,拐上二楼,走到江和雅过去住的房间门口停下。

叶怀骋还停在一楼。

他已经看不见身影没入二楼的江元洲,但他清楚,他现在也绝不可能走掉。

只要他现在踏出这栋房子一步,车里的那两个保镖一定会马上下车,拦住他去路。

江元洲从始至终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对他的行动进行强制性左右。

可也明摆着,只往他面前摆了一条路——跟上江元洲,走进江元洲为他设下的局里。

叶怀骋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明知被人牵着鼻子走,却还是必须捏着鼻子跟他走的憋屈感受了。

一时间记忆翻涌,这孩子经年里曾数不清多少次带给他的恐惧和憋闷又重新漫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