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玺没地坐,便走到江棋瑞身边,斜倚在江棋瑞坐着的椅背上,跟江元洲打小报告:“昨天你舅舅下了飞机,说什么都要先来一趟医院,你知道我拦他拦得有多辛苦吗?”
江元洲闻言,倾情建议:“舅舅,你的生活还是需要玺哥实时监护。”
江棋瑞:……
他无语得打算直接掉头走人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忽地响起。
江元洲伸手要拿,宋思玺先他一步:“病人就老实躺着吧。”
江元洲也不与他争,省事地收回手。
宋思玺拿过手机看了眼,道:“没备注。”
又把来电号码念了出来。
江元洲伸出手,是要接的意思。
宋思玺便将手机递了过去。
电话接起的瞬间,一道有些焦急的女声响起:“你伤得严重吗?”
女生问完,又连忙解释:“昨天晚上警察给我妈打电话了,说有人报警告那人渣暴力滋事,我妈一听警察说他打的人是他儿子,就连忙来告诉我了。”
“你是故意让他打你的吗?”女生的声音又变得紧张起来,“可是这样就算把他关进去了,也关不了多久的。我说了,我手上有他经济犯罪的证据,你不必这样把自己搭进去。”
江元洲虽然没开免提,但手机音量不低,病房里又安静,只要在场的另外两人细听,也能听清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
江元洲将手机放到枕边,语气平静:“我为什么要让他进去坐牢?”
电话那边的人安静下来:“那你……”
江元洲到底刚下一台手术,又一直没吃东西,背上的伤也在麻药失效后疼得越发明显。
他没什么精神地合上眼,淡声道:“我这点伤,他只要用点手段花点钱,很快就能出来。我就是要他出来,越快越好。越快,他才越会觉得,我不过就是个雷声大雨点小就会口头吓唬人的毛头小子。从他彻底瞧不起我的那一刻起,才是真正的开始。”
这一次电话那边的人安静了很久,才很轻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听见这个问题,江元洲没什么反应,倒是在病床边上坐着的江棋瑞掀起眼帘,扫了眼病床上的少年。
他想起三年前。
三年前江和雅离世,叶怀骋被警察带走,又很快被放出。
被放出后,他甚至耀武扬威般的,出席了江和雅的葬礼。
江棋瑞当时被气到近乎没了理智,要不是顾及姐姐,他恨不能在葬礼上亲手将那个男人打死。
回去后他找人联系了私家侦探,打算将那个男人过去几十年查个底朝天。
他不信那样利欲熏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几十年里没做过任何肮脏事。
可正当他跟私家侦探沟通时,自江和雅去世后就失了声的少年忽然开口:“舅舅。”
少年声音喑哑得几乎不成调。
江棋瑞按下手机,凑近了,仔仔细细地听,才听清少年成句的话。
少年问他:“你是这样仁慈的人吗?”
江棋瑞心头一颤,挂了电话,目光深邃地看向少年:“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