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了银币,拜托老板娘再浇一勺热乎乎的肉酱。

——虽然不明白披萨为什么还有这种吃法,但她自己闻着都有些饿。

海蒂把披萨递到了他的怀里,也没有多和他客套些无关紧要的,只留下了一句“伤口淋到雨水容易发炎溃脓的”,便转头离开了。

这种年纪的青少年,恐怕是在自尊心最为qiáng烈的时候。

真要站在这里看着他吃下去,他也许宁可饿死都不会动一口。

她转身举着伞离开之后,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刚才在递披萨的时候,她注意到他身上的伤痕比自己第一眼看到的还要多——

手肘、手背、脸侧、脖颈……

难道是某个变态贵族的佣人?

还是被雇主折磨nuè打过?

海蒂走了一半,脚步又停顿了下来。

不对,她好像还忽略了一些东西。

男孩的衣服显然是许久都没有洗过,上面还沾着带颜色的污渍。

那是油彩。

她当初帮列奥洗衣服的时候,最头疼的就是用松节油搅匀后的油彩,靠这个时代的肥皂清洗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海蒂担心自己这么一走了之,佛罗伦萨的夜晚又会多出一个因惨死而飘dàng的幽灵,还是悄悄绕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