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rora Wodzinska(欧罗拉·沃德辛斯卡)[6]。

*

车窗外夜色笼罩着一切,清凉的夜风拂过正在发奋啃食姜饼的少女的面颊,带走她一身的沉疴。

身体充电完毕,平静下来的欧罗拉发着呆,任由车马将她拉向充满迷雾的前方。

直到此刻,她才得空思索如何踏出下一步。

从波兰华沙到德国德累斯顿,从一场郑重的道别跨进未知……少女理应是惶恐不安的。毕竟直到现在,“十九世纪的Aurora”的过去与未来,对她而言是一纸空白。

但这只左手,却隐隐给予她前行的勇气。

既来之则安之——欧罗拉给自己打着气。

毕竟日子还要继续,只希望能像佩蒂特期待的那样,“以后一定好好的”吧。

……

“德累斯顿到啦。”

马车行驶渐缓,车夫的吆喝伴着铃响将欧罗拉的神游掐断。

心跳不由地加快速度,连带着头皮都有些发麻。她深吸一口气,摒在胸腔中。紧张从脚下升起,车厢外的未知令她脑中一片空白。

此刻她才后知后觉,下车后,她将彻底融入这个时空。

“只因春日更迭再来,圆月别后重访,花儿年年都返回枝头绽放……

正如我和你道别,是为了再回你身旁。[7]”

茫然间,泰戈尔的诗句在她耳畔回响,竟将那些惶恐与不安慢慢驱逐。欧罗拉怔愣片刻后,随即握住左手笑了。

几小时前,她还在和钢琴道别;现在,她又能驱使双手歌唱。

甚至,她还能遇见青年的音乐大师肖邦。

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欧罗拉坐正身体,安然静待车门打开。

1836年,十九世纪的浪漫时代——

你好!

第2章 Etude·Op.2

【圣咏·新生】

欧罗拉看着眼前这家所谓的可以投宿的咖啡馆,嘴角隐隐抽动。

虽然早已做过心理建设,但这反差——

没有咖啡的醇香,没有明亮的光线,没有悠扬的音乐……

哦,这不仅是咖啡馆,还是今晚“旅宿的地点”。

看这木头与砖石的混搭,加上远处隐约的鹅鸣犬吠,完全就是比黑白老电影里的小酒馆更加没有情调的存在。

原本计划进住的旅馆恰巧满客。依照车夫建议,这可是此刻镇上唯一能让她们落脚的地方了。

嗯,带有少量客房的,小镇上仅有的咖啡馆。

可能骨子里早已习惯现代的一切,看着隔了快三个世纪的“店铺外设”,欧罗拉发现,心理建设果然还需要再多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