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名军人。”他说:“你的发型,晒痕以及举止都是军队的风格。你是个战士,但却被他们以某种方式捉进来,说明你可能受了伤。晒痕只到手腕处,所以不是什么日光浴。你闻起来就像干燥的沙粒,同时又充满绝望,应该是在战斗中受得伤。什么地方可以让你看到战场?伊拉克或者阿富汗。”
简单。
他们之间静默了一会。狼停下潜行的脚步,垂下头,竖起耳朵,眼里满是兴味之色。
“这……太神奇了。”那男人感叹道:“你只是看了我几眼就能知道这么多?”
“不光是看,还有闻。”他回答。
狼抬起头,加重呼气。
“闻……我?”男人稍稍歪了下头,问:“你可以从那里闻到我?”
他能做的可远远不止这些。他能够听见他的血流,感受他的心跳,他一起一伏的肺叶,以及他逐渐升高的体温。
“今天是个月圆之夜。”他委婉地说。
那男人耸耸肩,显然没有意识到他的言外之意。
他咧开嘴,露出牙齿,那头狼又向前行了几步。
那男人摇摇头,一脸茫然:“他们就这么凭空出现,不分青红皂白绑了人就走,要是有什么问题,你知道的,他们就用拳头和子弹招呼你。“
他当然知道,再清楚不过了。
狼开始围着那男人打转。
“我猜你才是关键人物,我不过是个陪衬的。”那士兵边说边指向笼子里的监听设备,那些摄像头,麦克风,大屏幕再次提醒他们正处于被监控状态,他甚至用手指头戳了戳屏幕上离他们最近的那个观察员:“这玩意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我猜你大概是什么特殊人物。我能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谁无关紧要。”他轻轻点头:“是什么才至关重要。”
“什么?”士兵不解。
狼又靠近了几步。
“没错。我是……通俗地讲……一个狼人。”
士兵的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操!”他说。
狼停止前行的脚步,吃惊地盯着他看。
那士兵抬手抚额,嘴里滑出一串咒骂,连贯地就像是在背诵某种祈祷的颂词。
他再次眯起眼睛。
“别人通常不这么说。”
“别人一般怎么说?”
怪胎,骗子,魔鬼。
“普通人都知道这世上不存在狼人。”
那男人抿紧双唇:“那我想我大概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叫John,是一名上过阿富汗战场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