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的想象相反,特雷根尼斯先生面容和蔼,看上去三十多岁,但我想他的实际年龄要大些。他精神抖擞,个子很高,有一头浓密的栗色头发,淡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脸型瘦长,这些都使他看上去更加年轻。他像是个充满干劲的年轻人,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从他的举手投足之间发现此人的阅历其实很深。
“哎呀,欢迎,欢迎!”介绍了我们每个人以后,他让我们坐在舒服的沙发上,“久仰大名呀,福尔摩斯先生!”
特雷根尼斯在我们对面坐下来,继续说:“我敢说,先生们是为阿姆斯特朗爵士而来。”
“确实如此。”福尔摩斯说,“不过是来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只是问几个问题,我去一趟苏格兰场就好了。”特雷根尼斯说,“先生们却如此煞费苦心地拜访我,真让我受宠若惊呀!”
福尔摩斯扬起了眉毛。
“我在阿姆斯特朗爵士的遗嘱上看见了你的名字。”
“遗嘱?哦,对,我想起来了,没错,我是见证人,还有约克先生——我的秘书。”
“另外我发现爵士的遗嘱很有意思。”
“哦,您是说财产的分配?确实比较特别,不过爵士自有他的道理吧。”
“你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么?”
“啊?我怎么会知道呢?”特雷根尼斯笑了,“我了解您的意思了,福尔摩斯先生。可是虽说遗嘱是在我这儿立下的,但我可一点儿也不知道爵士是什么意思。您瞧,我只是有幸获得了爵士的少量信任,仅此而已,而他是怎么想的,我可一点儿都摸不着头脑呀!”
“我以为你会给爵士一些遗嘱上的建议,就像你给他投资上的建议一样。”
特雷根尼斯的脸突然僵住了几秒钟,但是他很快又挂上了笑容。
“福尔摩斯先生真是名不虚传!”他拍了一下手,“您是看到了书桌上的股票记录吗?您真是细心呀!”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他。
“唔,我的确给阿姆斯特朗爵士提了少许投资上的建议,但是关于遗嘱,我就不得而知了。爵士想要立遗嘱,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于是就到我这儿来了呗。哦,对了,我还给爵士请了个可靠的律师。然后,恩,在楼上,正好是这间屋子的楼上,我们该来的人都来,坐好,看着爵士写好遗嘱,然后签名!好啦!大功告成!就是这样!仅此而已!”
福尔摩斯看着他,正要说话,特雷根尼斯又接着说:“我想您已经去过爵士的宅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