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福尔摩斯先生生病的事已经把我吓得够呛了,医生。”她说,“幸好只是装病。然而我匆匆忙忙赶到您那儿去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怀疑过呢。如果福尔摩斯先生真的病了,上帝保佑,我也不会惊讶。您知道吗?在他接那个倒霉催的案子之前,就从来没好脸色过了,没有笑容,没有光,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应该是您拿手的东西,随便您怎么写,总之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他是不是又开始注射那该死的溶液了?”我突然想到了这个。

哈德森太太摇了摇头,我不明白是表示“没有”还是“不知道”,但是我想前者是不可能的。

“一定是这样的!”我说,既气愤又着急,“福尔摩斯一定是没有案子,又去碰那东西啦!我得去看看——”

我正要上楼,哈德森太太拽住了我在扶梯上的袖口。

“哈德森太太?”

“我不知道福尔摩斯先生有没有注射什么可怕的东西,医生。我只能说,福尔摩斯先生和以前不一样,那不是以前没有案子时的忧郁,医生,我向您保证。”哈德森太太拽住我,表情那么坚定,“而且这变化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近来它的严重性才让我不得不向您开口。这确实不太合适,医生,可是我反复思量了还是觉得该告诉您,我得说,自从——自从您搬出这里以后,福尔摩斯先生就有了这样的变化。”

哈德森太太的话让我从楼梯上退下来。

“你说什么?”这回换我拽着她。我看着她的眼睛这样问,好像她在向我隐瞒什么。

“确实如此,医生。”老太太看着我的眼睛里覆上一层忧伤,仿佛在向我宣布噩耗,“福尔摩斯先生脸上的阴霾和往常的不一样。”

我眨了眨眼睛,消化她的话。

“我考虑了很久,医生,而现在我仍然觉得这时才告诉您太迟了。我不该拖这么久的,可是我不愿相信——”

“等等,可是我怎么没有发现?既然你说那是在我搬出这里的时候?”

“哦,谁知道福尔摩斯先生心里在想什么。那天您离开时福尔摩斯先生没有下楼送您。我给您关上门以后就上楼送茶去了,我瞧见福尔摩斯先生站在窗户旁边看着。窗帘拉了一半,我想您没有注意到。我放下茶就下来了,医生,然后我开门往街上望,那时您的马车已经没影子啦。您该知道那天我是看着您装好行李要上马车时才关门的呢,那么福尔摩斯先生已经在楼上看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