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歇洛克只是轻轻一笑:“很抱歉,迈克罗夫特,葬礼和遗嘱的事,恐怕还要麻烦你去安排。”
我突然想要闯出这间屋子,气氛冷得让我发抖。迈克罗夫特纠起眉头。
“你果然是我们家里最固执的一个,而且还越来越固执!”他说。
歇洛克没有回答他,转身出了书房。我有些尴尬地朝迈克罗夫特点头示意,迈克罗夫特略显忧伤地对我礼貌性笑了一下。我听歇洛克.福尔摩斯说,他哥哥就是英国政府,而且在我的印象里,迈克罗夫特一直是个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的人,所以那一刻我生恐是自己的眼睛坏了,才看到迈克罗夫特眼睛里的忧郁。
我跟着福尔摩斯来到走廊上,他走得很快,我反复思索着迈克罗夫特的话,越发不理解。当我们出了俱乐部的门,来到街上的时候,福尔摩斯招手找马车时,我终于有机会问他了。
“我不明白,福尔摩斯。”我说出了心里的疑惑,“你哥哥一直在强调这案子的危险性,而同时,他又说这不是困难的案件。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福尔摩斯的眼里一闪而过了笑意,我想他在忍住一阵笑声。看到这样,我心里升起一股怒意。
“我不知道你在笑什么,福尔摩斯!”我说,“也许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当然,不可否认地,我确实常常这样做。但是我问你是因为我担心你!”
福尔摩斯转过头看着我,这时马车也来了,他一手扶在马车门上。
“我知道,华生,你的心意总是好的。”
“所以,”我很高兴他认可我的担忧,“如果真的像你哥哥说的那么危险,我希望,至少我们面对它的时候能胸有成竹。”
福尔摩斯打开车门跳上去。我听见那一瞬间他低着头悄悄地说:“不是我们,是我。”
当时我只觉得福尔摩斯这样说不过是自负罢了。而且我以为,不论有什么危险,我们已经共同面对了。所以我只是无奈地笑笑,跟他一起坐上马车。
我没想到,去一趟第欧根尼俱乐部,会把气氛搞得这么尴尬,这么不祥。而我没想这么多,我看着福尔摩斯放在膝上的手,还没戴上手套。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我想去碰触它,握住它,感受它的温度,我甚至开始想象他的手腕,他的手臂还有他的脖子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我从这可怕的幻想中惊醒。
我盯着我自己的双手,疑惑着我还是不是我自己。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对福尔摩斯,这个多年的挚友,产生了非分之想?在阿富汗的时候,确实有士兵向我寻求过帮助,他们怀疑是自己的毛病,而我觉得这只是环境使然,我宽慰他们,告诉他们当结束了战争以后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
而我现在已经走上了正常的生活轨道,我已经结婚了,却想要另一个男人的身体,而且他还是我交往多年的朋友。
我不敢看福尔摩斯,因为我不知道在这个狭小拥挤的车厢里,我会不会像个青春期男孩那样冲动。感谢上帝,我们很快回到贝克街,一路上相安无事。
福尔摩斯还是走在前面,几步跳上了楼梯。我关上门,深吸一口气,现在我燥热地就像一只发情的麋鹿。哈德森太太不在,也许是采购去了,再次感谢上帝,否则我又要被她拉住听她唠叨了。我迈着沉重的脚步上到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