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如果真的有危险,我肯定不会忘了你的。”他诙谐地笑起来。

“福尔摩斯,你知道么,刚才我看见——”

“哦,我知道,那个小门童,一个小角色罢了,我上楼之前就发现他了。”

福尔摩斯已经整理好了着装,现在不仔细看,我已经认不出是他了。他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的,华生。”他说,“我晚饭前就回来。”

而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转身出了客厅。我赶紧来到窗前,看见他下楼,晃荡在街上,两手插在口袋里,东张西望,一副街头流氓的样子。我目送着他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才回到壁炉前,在沙发里坐下。

剩下的时间如此漫长,我试图给梅丽写信,可是提起笔来却不知道该写什么。写我最近的经历?她会担心我的。写我最近的想法?难道我要告诉她,我对福尔摩斯产生了幻想吗?于是我干脆放弃了。我拿起一本小说,但是一如往常地,书本也无法占据我的思维。我不是在思考案子,而是在想福尔摩斯现在在做什么。和酒保聊天?和马车夫,流浪汉们混在一起?还是又去和哪个姑娘订婚了?或者又莫名其妙地见证了哪对新人的婚礼?

我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而这时那个管家太太说的话,又让我回忆起今天的不安。福尔摩斯为什么突然说消失之类的话?而且他承诺过不单独行动。我有点生气。

这样不知不觉到了六点,而福尔摩斯还没有回来,我有些着急了。哈德森太太问我要不要吃晚饭,但是我坚持要等他回来再说。我来回焦急地踱步,壁炉里的火熄了,又再次生起来。到了七点,我越发受不了,我不停地往窗外张望,而街上除了来往的行人,没有福尔摩斯的影子。

这样到了七点半,我决定要亲自去特雷根尼斯俱乐部找人的时候,福尔摩斯回来了。

他还穿着离开时的衣服,但是步履缓慢,他受伤了。

“福尔摩斯。”这都多少次了?我皱起眉,不过好在他回来了。

福尔摩斯疲惫地笑了笑。我没再说什么,赶紧取来医药箱,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他的手臂在流血。我皱着眉头,把他的衣袖卷上去,碰到伤口的时候他忍不住缩了一下。我看见他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道刀子留下的割伤,幸好不是很深。我马上为他处理伤口。

“对不起,华生。”福尔摩斯皱起眉,一脸抱歉地看着我,“情形有点失控。”

我瞥了他一眼,继续手里的活。如果让他知道,我之前多么担心他,多么害怕他会就这样消失不见,不再回来,他就会明白,这可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事了。

我这样想着,手还在他的手臂上,而他的温度正从我的手心在我的心里悄然散开。

“华生?”

“啊?”我才反应过来。

“看样子你已经包扎好了。”福尔摩斯说。

“啊,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