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人,在上下几千年的岁月里,也都如同尘埃一样渺小。他的经历如若没有人记得,那就等于从未发生。

赵明月停下了动作,目光突然深远而怀念了起来。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盯住了远处,像是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我小时候不喜欢学武,因为很疼,还累。我父亲骂我,说我白白浪费这么好的天赋,不配当赵阀的子孙。

我很不服气,觉得我的人生过成什么样子都是自己的选择,管他什么事。我和父亲的关系越来越差,也越来越讨厌修炼。

有次上课路上没忍住逃学了。最后我爸在网吧找到了我,抽了我一路。恨铁不成钢,我妈都怕他把我打死。

那天之后,我爸拉着我去到了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了一宿。

他说回来再收拾我,让我好好反省。”

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

“但是我没能得到他回来,他战死了。杀了他的人是你的叔父,我记得很清楚,名字叫东昇。”

东临的唇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这是他知道的故事。

“上大学后我认识你,最开始我以为你是女孩,后来发现你居然是个男的,挣扎纠结了老半天。

毕竟我们这一脉子嗣单薄,全靠我哥繁衍后代压力太大,

但是后来我还是认了。谁让我死心眼的喜欢你呢。

就是没想到你居然连人都不是,一骗我就是好多年。

其实也怪我谈恋爱的时候脑子不太清醒,下意识就忽略了不对劲。”

东临想了想,有些慌张地对他解释道:“一开始是觉得你好玩,故意瞒着。后来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赵明月继续说着,“赵阀的传统,是成年后隐姓埋名进入军营从底层开始历练。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叫赵明月。其实没什么特别高尚的情操在里面,那些话都是我对记者胡诌的,那时候只是刚好想起了你的头像,是一轮圆圆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