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长公主已同朕说过了,听说夫人想让贵府那一位大公子走科举?”
萧彻喊了“平身”,陆锦惜才依言起身。
永宁长公主毕竟身份不同,得了萧彻赐座,此刻便端端地坐在一旁。萧彻说话的时候,她并未插话,只是打量着陆锦惜。
陆锦惜看了她一眼,才借着起身的机会,又看了一眼萧彻。
当今天子年才过而立,看着还甚是年轻,面容虽不是很出众,但周身有一股自然的威仪在,倒也不显得很平庸。
只是……
他注视着她的眼神,透着点奇怪。
似乎是有些好奇,也有几分审视,更带着几分思索。
科举制事关朝廷选拔任用的大事,朝廷里多的是酸腐文人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也知道,若薛廷之之事拿出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别说是陆锦惜了,就是皇帝自己,都可能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问的这一句话,可不那么好回答。
陆锦惜心念转动间,已然将目光垂下,姿态模样里透出了几分极有迷惑性的乖觉,说话的声音也稍稍压低,给人以顺从的错觉。
“臣妇一介妇人,自是妇人之仁。”
“薛廷之虽是异族血脉,可自小养在大将军身边,入府后也甚是懂事,勤学好问,浑无半点蛮夷习气。男儿在世存身,总得有立足之地。他先天有疾,不善舞刀弄枪,无法承大将军之遗志,保家卫国;且如今我朝与匈奴议和,臣妇想,该是边境安平,无仗可打。”
“所以,起了此心。”
萧彻也是这几年来,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这一位“大将军夫人”,更准确一点说,其实他往年基本没见过陆锦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