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渝走到了他面前,紧紧抱住了他,她靠得太近了,呼吸拂着汤执的下巴,让汤执几乎无法呼吸。
汤执想跑,可是不敢。
他紧闭着眼睛,抬起手,按住了徐可渝的肩膀,不敢用力推搡,心里胡乱地想:不行。
“汤执……”徐可渝叫他,用手挠他的下巴,“你把脸转过来……”
本来以为已经忘却的童年时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痛苦和压抑好像具象成了一股从器官内部传出的压力,挤压着他的锁骨和胃部。
“汤执,”很细很轻的声音贴在汤执的耳边,问他,“你不想吗——”
有人打断了她。
“——徐可渝。”
灯亮了。
汤执睁开被光刺得闭上了。
偌大的起居室亮得像汤执母亲被终审那一天的法庭,突如其来的如白昼,将汤执和徐可渝不体面的姿态照得无所遁形。
不过下一秒钟,压在汤执身上的力气便消失了。
汤执还是没有转头,他慢慢睁开眼,避免去注意余光里匆忙拉起上衣的徐可渝,定定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徐升穿着黑色的睡袍,站在第二阶楼梯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注视着汤执,像庭上高傲的法官,或者俯瞰伊甸园的上帝。
汤执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忽而一颤,好像被从胸腔摘走了,没有砰砰作响的跃动,只留一片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