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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卫子璋坐在椅子里,按住自己的眉心,疲惫不已,他知道,可是他相信,方祁连不会逃。

不知道到底是告诉秦启,还是告诉他自己,他说:“他不会的。”

方祁连却是是走了。

他窜改了机场的购票记录,乔装改扮,飞去了兰州。

从兰州一路往大西北,去到他心心念念的祁连和敦煌。

在满是风沙的大西北,天地荒莽一片,入眼的是顽强的胡杨,汽车上,他背着重重的行囊,眺望那遥远的祁连。

山峦隐在或薄或浓的云气里,夕阳的艳影投落在山头,迷幻得让人目眩。近处的黄沙,远处的雪山,莽莽平沙,苍苍祁连,就那样深深地印刻在他眼底的光晕里。

深夜,宿在敦煌一家古旧的当地人开的小旅馆里。

这是方祁连以前跟洛绝顶来的时候住过的地方,那叼着烟枪的老板显然已经不认识他,这是热情地将他迎了进去。

他要了原来住的那间屋子,屋内的陈设是几年也没变的,屋子里有一个柜子,有一个抽屉。

方祁连放下自己的行囊,拉开抽屉,却伸手往上探着柜子上方的木板,他从上面抠下了一只很薄的木盒子。

房间里的电灯有些昏暗,这种小旅馆条件十分恶劣,可是出门在外的人也只求一夜安睡,倒也不介意。

他打开木盒子,看着里面那张已经模糊的照片。

当初洛绝顶跟他一起来敦煌,却一个人去了祁连山,带回了一张照片。

还记得那个时候,照片上的山峰是尖尖的,黑色的山石上覆盖着皑皑的白雪,似乎是千年的冰冻,不曾化开,冷艳而妖娆。

他的手指轻轻的夹住这张照片,无意之中一翻却发现照片背后又尚算崭新的墨迹,似乎才写上去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