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丁格尔的声音不敢恭维,但手指很漂亮。
“断掉得肋骨伤了肺。”不知谁那么有眼色给老头儿送来了椅子,于是此刻,老头儿就坐在病床前,而他的背后,则是那道人肉铺成的黑色屏障。
“别的呢……”凌飞总算历尽千辛万苦挤出三个字,然后悲催的发现自己的声音成了砂纸。
“胳膊骨折。”
“腿呢?”
“放心,没瘫痪。”
凌飞慢慢地笑起来,偶尔,父子感应这种东西还是很方便的。
廖秘书从门外走进来,对着凌老头儿耳语片刻,凌老头儿说了句知道了,廖秘书便转身离开,赏都没赏病床一眼。
凌飞那叫一个受伤,既委屈又愤恨地骂:“冷血动物!”
倒是凌老头儿为其属下打抱了不平,只见他叹口气,一脸无奈:“省省心吧我的祖宗,小廖刚刚联系了另一家私人医院,明天我们就过去。”
“我们?”凌飞努力捕捉关键词。
“废话,难道是我过去疗养?!”凌老爷子一直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和自己儿子交流永远都那么费劲。
凌飞都懒得去劝老头子别激动了,毕竟作为罪魁祸首,总以这么假模假式的关心让对方气上一层楼,呃,做太多了他也愧疚。但他这刚醒就要转院……不太寻常。
“老头儿,你怕什么呢?”直觉告诉凌飞,这里面有事儿,且还是他不知道的那种。
好在凌老爷子也没打算瞒他,直截了当道:“这次车祸不是意外,有人想对你下手。”
凌飞皱眉,很不能理解的样子:“我最近好乖好乖的,没做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啊。”
凌老头儿那胸膛剧烈起伏,偏还不能对着木乃伊似的孽子吼,只能一字一句咬牙道:“是冲着我来的。”
“哦——”凌飞故意拖长尾音,做恍然大悟状。
他想起前阵子廖秘书告诉他要出门小心,后来一直没什么事儿,他就给忘了,现在想想,怕对方还真是蓄谋已久。
对于凌飞的不正常,凌老头儿已经麻木。以前还会气得跳脚,现在他只盼望儿子平平安安,哪怕混吃等死呢,稳稳当当混一辈子也好。以前他想不开,总觉得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悲情的父亲,恨不得把所有好的哪怕自己的心捧给儿子,可人家不屑一顾。这些年却不这么想了,或许是年纪越来越大,人一老,就总喜欢回顾过去,这回顾着回顾着,就不免进行些许反思。后来凌老头儿认了命,觉得自己可能真欠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