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不可能永远呆在西弗,无论有没有被曝光身份,所以白浅眠就得走啊,先不说西弗这样秩序崩塌的地方随时可能再起战乱,就说......无论这会有多放不下过去,但只要人还在一起就终归有个希望。
玫瑰很大胆了,但还有点言而未尽。
潘洵站了起来,他喝了很多酒,离奇的脑子清醒没有丝毫醉意。
下属说的他未尝不明白,玫瑰的意思是关键时候强势一次未必不行,白浅眠这会不愿意,可只要呆在一起,天长日久的慢慢软化就是。
以潘洵对白浅眠的了解,以二人如今发生过的关系,未来好好谋划布局,让人跟自己凑合着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是......来漠卡城之前的潘洵或许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甚至于在那场谈话前的潘洵都有可能会这样做,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别管之前的白浅眠会有多不愿意,那都不重要。
说老实话,甚至几个小时前白浅眠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潘洵都这样想过,他知道自己的床头柜里有手铐,知道喊一声保镖们就会进来将人制服,知道只要自己愿意,强行将人带离西弗并不困难。
可是他按捺了,就算内心恐慌难受,就算脑袋里的每一条筋脉都在抽着疼痛,就算心中另一道声音一遍遍的喊,“留下他”,“留下他”,棋下死了踹翻盘来过就是,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
可是不行的。
潘洵脚步如老人般蹒跚往外。
但凡,但凡白浅眠对自己有过恨意,但凡他真的恨过自己,但凡他是因为不原谅自己才不肯走,潘洵都会强硬一次,因为恨能想办法去化解消融,而不原谅,自己也可以在未来去努力弥补。
可白浅眠偏偏......偏偏是爱自己的,哪怕有过那些不堪,就算经历过这些年的种种,他还......爱着自己。
所以......
潘洵不愿用生意场上的那些手段去算计谋求,更不想利用权势逼迫。
他不想玷污了这份感情,这世上美好的事物太少了,尤其是和自己有关的,他想好好守护,就算代价是痛苦。
本来......也活该自己痛苦。
自我折磨不会结束,未来多的还有遗憾。
“我不能,”右手扶在房门上,潘洵幽幽道,“再替他做选择了。”
将混乱的房间交给下属,他去了边上一间睡大觉,等到再睁眼,天空红云重重堆叠着,傍晚的霞光让整个城市变得唯美柔和。
起床后先去了卫生间洗漱,等他裹着浴袍打开门,门外紫罗兰手捧干净衣物,跟柱子似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进来吧。”转身往回走,潘洵歪头擦着滴水的头发。
紫罗兰将新衣服和裤子放到沙发上,平静道:“给您叫点吃的吗?”
“嗯。”潘洵拿过衣裤重新进了卫生间,等他再出来,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丰盛的饭菜。
他一个人坐下来安安静静吃了顿饭,等到最后盛起汤,他捧着碗随口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
“是。”紫罗兰一直在边上站着,这会上前将一个黑色文件袋递出。
潘洵用另一只手接过,他一边喝着汤,手指在文件袋上按了下。
文件袋里有凸起,手感来看应该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