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问题任明尧不好自己回答,颇有耐心地等着。程识轻咳一声,“我男朋友。”
“啊。”程宇笑着点头,并不表现得惊讶或意外,自然道,“很般配。”
沈蔚然就不自然多了,听着他客客气气地跟两人寒暄,又没有打断他说话直入正题的底气,只能在旁边待命。
堂兄弟的神似之处不遑多言。程宇个头比弟弟稍矮一些,但毕竟年长许多岁,比对面小情侣的阅历丰富得多,从进到客厅开始,就有意识地在主动对话。
因为即便对面是相对而言稍显亲切的家人,程识社恐的症状也没有减轻。甚至程宇太游刃有余地寒暄,还使得他更难以招架,除了应声,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
因为无论程宇说什么,他心里一直很清楚,这两个人来就是来带走小君的。即使说出再好听的漂亮话,也是为了从他身边把小君带走。
“时间不早了。”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任明尧不意外地下了逐客令,“小孩儿还得睡觉,两位明天再来吧。”
“……”
天都没黑,晚饭都没吃,睡什么觉?
如果只有沈蔚然自己在,这样昭然若揭的态度很难得到一个好的收场。但程宇立刻就点了头,反应自然得仿佛窗外真的已经星空闪烁,“是,我明白。明天上午我们会正式来拜访的。今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他转头望了沈蔚然一眼,后者默不作声地跟着他站起身,临走前,他还是顿了顿,忍不住带着些期盼问,“小君他,在这吗?”
程识听出他尾音难以控制地发颤,流露出真情,全然不像刚才寒暄时那样自如了。便也不忍心敷衍,回答道,“嗯,在卧室里玩玩具。”
他这才松了口气,感激道,“那我们明天见。”
临走之前,他在程识耳边低声说了句“谢谢”,仿佛万般肺腑之言涌上心头却无法一吐为快,只能最先挑出这一句堪堪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