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风告诉陈荣。
他又用了两年时间找到李爻,把人带到瘴气林,用同样的方式杀了李爻。
公堂寂静,陆临风唇角涌出的血水染透衣襟。
他沉默良久,“他们两个没犯必死的罪,那样做,应该是收了张超的银子。”
陈荣不知道还要问些什么。
事实应该就是这样。
裴之衍看了眼因为中毒,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陆临风,“你不该杀了他们两个,他们一死,你说的话,死无对证。”
“裴之衍!临风以死明志,你还要如何!”谢承悲愤低吼,眼中血泪满布。
陆临风没有理会裴之衍,他的时间不多了。
“杀了他们之后我该投案,该给那些死去的村民和将士一个说法,该偿命,可是我没有证据,就像平王殿下说的,我该怎么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疼痛愈烈,陆临风双手捂住胸口,身体勉强维持跪地的动作,“除了死,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
太过无助的话,触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无法想象,陆临风面对那样的境遇,是怎么艰难的,孤独又绝望的熬过这五年里每一个日日夜夜。
陈荣坐在公案后面,无语凝喉。
哪怕换作是他,从探查敌情到此刻死在公堂,都未必能做出如陆临风一般正确的决定!
他只错在,信了张超!
梁国细作无孔不入,连柱国公楚世远都差点死在他们的算计里,陆临风又岂会洞察到张超的身份!
在某种意义上,陈荣以为陆临风,无罪。
然而他的以为毫无意义。
总要有人为死去的西胜村村民跟那一千兵负责。
“死亦不能。”
裴之衍冷冷开口,“你说的这些没有丝毫依据,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本王依旧相信谢承刚刚的证词……”
“可本官相信陆斥侯所言。”
陈荣打断裴之衍,脸上再没有摇摆不定的敷衍,目光直视过去,“本官相信陆斥侯说的每一个字,人证是死在铜虎关瘴气林里一千具尸体,物证是孔长顺手里吴国兵牌跟那些碎银。”
裴之衍微怔。
显然,陈荣想帮谢承脱罪。
“本官以为此案事实清晰,证据确凿,梁国细作借西胜村村民摆下反间计,欲陷害谢老将军,幸有陆临风力挽狂澜,虽致西胜村村民及一千兵惨死,却也杀张超,丁奉跟李爻将功补过,又于刑部公堂自戕谢罪,此案……谢承犯失察之罪,陆临风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