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突然掐他胳膊:“你鞋带开了。”等卢勇低头,她的吻精准落在他发旋。远处传来养蟹人的收音机声,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混着潮汐,把偷笑的螃蟹惊回洞穴。
酒店霓虹招牌照亮伴手礼袋时,汉娜正往行李箱塞红海滩明信片。“这张要寄给慕尼黑房东,让他见识什么叫中国红。”卢勇突然从背后环住她:“不如先解释下,你什么时候往我保温杯塞了碱地柿子?”
浴室传来烘干机的嗡嗡声,汉娜的泥鞋正在里面翻滚。卢勇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的晒痕红得发亮。汉娜用指尖轻触:“这是盘锦给我盖的章,下回去长白山可得穿高领——”
话没说完就被卢勇用柿子堵住嘴,爆开的汁水染红两人下巴。
窗外的辽河静静流淌,倒映的霓虹碎成满河星子,比大连钻石湾的游艇灯光更稠密三分。
………
第二天清晨,汉娜站在酒店旋转门前跺脚:“说好的田园风光呢?这雾大得连停车场都吞了!”
卢勇把热豆浆塞进她手心,“北旅田园的雾里藏着小火车,等会别被突突突的柴油机吓哭。”
观光车碾过青石板路时,汉娜的羊绒围巾扫到路边芦苇穗,沾了满巾细碎白花。她突然揪住卢勇羽绒服帽子:“快看!那稻草人戴的斗笠,和你大连渔具店买的同款。”
晨雾散开刹那,三十亩稻田画撞进眼帘。汉娜手机差点摔进灌溉渠:“这稻田里的奥特曼画像,比沈阳棋盘山的3D壁画还野!”卢勇拽着她后衣领往观景台走,“去年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今年说要搞中西合璧——”
农家乐后院的柴窑正冒青烟,汉娜蹲在泥坯转盘前跃跃欲试:“我在慕尼黑陶艺课拿过A!”老师傅嘬着烟袋笑:“女娃手上金镯子得摘,别等会嵌进陶土里,烧出来成出土文物。”
卢勇举着GoPro绕圈拍,镜头里汉娜的鼻尖沾了三点陶泥。转盘突然失控,泥胚歪成抽象派花瓶。汉娜急得飙德语脏话,卢勇突然从背后握住她手腕:“放松,当在慕尼黑啤酒节转酒杯。”
窑门开启时,那个歪脖花瓶裹着冰裂纹出窑。汉娜戳着凸起的泥块:“这坨像不像你在星海广场被海鸥啄过的后脑勺?”卢勇把花瓶塞进背包,拉链夹住一绺汉娜的金发,疼得她追打三圈晒谷场。
午后突然飘起细雪,汉娜扒着狗拉雪橇栏杆不肯松手:“这哈士奇眼神太智慧了,绝对在盘算怎么把我甩进稻草堆!”卢勇把暖手宝塞进她羽绒服口袋,“去年圣诞节在哈尔滨,谁抱着驯鹿脖子哭湿了人家鹿角?”
雪橇启动瞬间,六只喜鹊从稻草人头顶炸开。汉娜的贝雷帽被风掀飞,正巧罩住路边啄食的芦花鸡。拉雪橇的阿拉斯加犬突然拐弯,汉娜整个人歪进卢勇怀里,撞翻了他藏在口袋的松子糖。
糖粒撒在雪地上,引来群麻雀叽喳争抢。汉娜忽然掏出拍立得:“快看!这张把我们拍得像私奔到东北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如果朱丽叶的围巾没缠住雪橇杆的话。”
暮色中的温泉池浮着枸杞红枣,汉娜用脚尖试水温:“这颜色像大连歹街的酸梅汤。”她忽然缩回脚,“里头不会泡着药材渣吧?”卢勇扯开浴袍露出速干泳裤,“总比你在青岛泡的海藻浴正常。”
汉娜刚入水就碰翻飘浮木盘,冰糖雪梨盅差点沉底。她忽然指着卢勇锁骨惊呼:“你晒伤蜕皮的地方泡发了!”雾气氤氲中,卢勇锁骨处的皮肤确实翘起半透明薄片,被温泉水浸得泛白。
偷喝池水的花猫跃上假山时,汉娜突然凑近:“别动。”她指尖捏住那片蜕皮轻轻撕下,露出底下新生的皮肤,“盘锦给你换了层新铠甲,回BJ该不认得人脸识别了。”
民宿火炕烧得滚烫,汉娜铺开星座图床单:“这热度和沈阳洗浴中心的玉石炕有得一拼。”她突然跳起来,“我的薰衣草睡眠袜呢?肯定掉在雪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