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民广场,几十米长的画布已经在草坪上铺开。小林选了个角落,先用蜡笔涂出湛蓝的天空,又画了天安门城楼的剪影。旁边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往灯笼上涂红色,颜料蹭到脸颊上,像只快乐的小花猫。"我们画个大烟花吧!"小林提议,两人的蜡笔在画布中央交汇,绽放出紫色和金色的光芒。
午后,爸爸带他去老街。老字号店铺的屋檐下挂满红灯笼,卖糖画的爷爷用琥珀色的糖浆画出腾飞的巨龙,引得孩子们拍手叫好。小林举着刚买的五星红旗,发现整条街的人手里都晃动着同款红色——卖冰棍的阿姨把国旗插在冰柜上,骑电动车的叔叔车把上系着国旗丝带,连蹒跚学步的小娃娃都攥着迷你国旗咿呀学语。
傍晚,全家登上江滩公园的观景台。当第一簇烟花在夜空绽放时,小林忍不住踮起脚尖。金色的牡丹、银色的瀑布、彩色的流星,倒映在江面上,随波轻轻晃动。他忽然想起美术课上老师说的话:"我们的国家就像这烟花,有无数种颜色在绽放。"夜风拂过,小林把脸贴在冰凉的国旗贴纸前,嘴角弯成了月牙。荧光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将实验室照得一片惨白。金属操作台上,烧杯里的绿色粘液正缓慢冒泡,散发着消毒水与腐肉混合的刺鼻气味。墙角的培养舱里漂浮着半截畸变的肢体,指节上长出的骨刺刺破了透明舱壁。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刮擦声,我握紧了手中的电击枪。玻璃罐里浸泡的眼球齐刷刷转向声音来源, pupil里的竖瞳微微收缩。冷藏柜的压缩机发出最后一声哀鸣,柜门突然弹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悬挂的器官——有些长着鳞片,有些覆盖着细密的绒毛,在惨白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第37号样本生命体征稳定。”墙上的电子屏突然亮起,红色数据流滚动着,“融合体已具备初步认知能力。”
培养舱的液体开始剧烈翻涌,那个模糊的轮廓舒展肢体,骨刺撞在舱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通风管的格栅被硬生生撕开,一只覆盖着粘液的爪子探了出来,指甲缝里还挂着破碎的实验报告。
我退到控制台前,手指悬在紧急销毁按钮上方。培养舱的观察窗突然映出一张脸——那是由无数张人脸拼接而成的,每一只眼睛都在流泪,每一张嘴都在无声嘶吼。
警报声终于响起,红色灯光开始旋转。液体从培养舱底部的裂缝渗出,在地面上汇成蜿蜒的小溪,朝着我的方向流淌。那些液体里,似乎有细小的生物在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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