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委培生就不同了,都是参加工作多年吃过供应的人,这种食品可能多年前吃过,但现在乍一吃,眉头还是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还真别说,唐老师手艺一如既往的稳定,这荠菜拌的不错。”方庆亮受不了莲苞莓的粗糙,率先动了筷子。
“都尝尝,都尝尝,别光看着。”唐植桐朝其他几位同学让道。
“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瞅着咱学院的空地里就有,课间闲下来的时候咱可以去拔点,我给大家拌拌吃。”唐植桐没有说自己再从家带的话,这玩意城区不多,想挖点野菜最少得跑出五六里地。
“那可说好了,今天下午我就去挖。”罗志平明显享不了莲苞莓带来的福报,第一个跳出来表态。
“没问题,我今天回去就调酱汁,明天直接带过来。荠菜捡嫩的挖,咱们在宿舍洗洗,用开水烫烫就能拌。”唐植桐点头应道,酱油目前限量不限次,自己从家里带能说得过去。
商量好明儿中午的加菜后,219宿舍讨论起莲苞莓的做法,纷纷表达了对初创者聪明才智的“佩服”。
唐植桐没见过这玩意怎么做,不过在武汉吃了那么久,大概能尝出来。
玉米带着芯一块打成粉,用这种粉和面发酵,最后做成增量饭。
大概是这么个工艺,只不过各家往里掺的东西不同,自己在长江大桥那边跟基层职工换伙食的时候,他们中间就有往这种饭里掺红薯面、高粱面的。
今儿这顿饭,吃的比往常慢一点。
吃完,大家伙在路坚和窦永昌的带领下照旧午睡。
虽然没有闹钟,但生物钟很准时。
59级有线系今天下午是没有课的,唐植桐打算去教室补作业,其他舍友则商量着先去把荠菜拔回来,然后再去教室。
唐植桐没有参与,大家对他这种情况也都理解,并不是谁都能在经历高光时刻后还能如此恪守成规。
楼下,宣传栏前围着一圈人。“这可倒好,后面还有好几顿苦没忆呢。”
“好家伙,这是吃一个星期?”
“莫不是食堂贪了咱们的定量?怎么吃这么久?意思意思得了。”
“你们知足吧,咱食堂里做的挺干净。寒假里我回家,听说我们那有单位吃忆苦思甜饭。
那伙食,好家伙,有人专门往里面掺什么沙子、草根、树皮,本来就不好吃,还硬要人吃,不吃就是什么什么什么。”
“不怕硌坏牙吗?”
“硌牙啊,硌坏了算命歹呗。”
“这事就没人有意见?”家境优渥的人理解不了这种事情,开口问道。
“能没意见吗?有个老汉吃着忆苦饭说起早年的情形,说给地主扛活的时候吃的都比这好。”
“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们那都没得吃,不少老人都没熬过年关。”有个重灾区过来的学生在旁边喃喃道,他是多么想让家人能有忆苦饭吃啊,忆苦饭总归还有点粮食,只要有粮,人就能活。
都是风华正茂的大学生,有着自己的良知和三观,听这位同学这么一说,其他抱怨的声音也就没了。
唐植桐驻足听了会,瞅了眼张贴的通知,就听旁边有人问自己:“唐同学,这事你怎么看?”
自打做了报告,唐植桐在学校里知名了起来,很多同学见了他都会笑着点个头打个招呼啥的。
人家笑着相问,唐植桐就笑着相回:“之前听过从东北边战场下来的老同志讲,他们在那边条件很艰苦,经常一口炒面一口雪,补给跟不上的时候就吃土豆,冻得硬邦邦的,也没条件洗,放腋下暖和化开就啃一层,然后接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