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若离开了,岂不相当于将她拱手相让于人?
得在离开之前,想个办法才好……
少年心思百转,眸底氾郁,沉默片刻,问道:“如何进那秘境?”
姬怀朔道:“这个倒可以问问楼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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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一名黑衣轻甲的兵士捧着一件轻薄软甲,伏身呈递上前,声音恭肃:
“禀阁主,这是翁长老刚刚做好的净魔甲,请您过目。”
戴着银箔面具的男子手腕轻抬,那软甲便凌空飞至身前,狭长的凤眸微眯,泠泠若冰雪寒潭,开口的声音很淡,却透着无形的威压:
“天墉城那边如何了?”
兵士回道:“鹿小姐已平安抵达江家,现在一切如常。”
男子微颔首:“就近护着,但不要让她发现。”
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士兵轻得近乎没有的脚步声,伴着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渐行渐远。
座上的人指尖微微转动,一缕黑色的煞气便如丝烟般窜进悬浮在空中的软甲上,刹那间,原本光滑的金属表面似被点燃的热油,迅速冒起细小的气泡和腥臭刺鼻的热气。
‘滋滋’的声响不断传来,犹如皮肉滚在剧烈腐蚀的液体劈啪绽开,令人不寒而栗。
他有些失望地垂了眸,正要收手,却见煞气浸进软甲内部时,似黑色的触角遇到无形的刀子,被横切砍断,黑气张牙舞爪、不甘地想要再次入侵,却被一层薄膜拦截在外,只能侵蚀表面那层金釉。
面具下的凤眼微亮,起了一丝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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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鹿呦启程回玄天宗,那枚戒指却又被送到了她手里,并附了老家主的一段话:
江家势力,尽你调遣。
这便是说,她虽不能做江家的家主,但江家依旧会应承老祖的遗言,给予她一定的庇护。
鹿呦心安理得的收下,随后踏上车辇。
乌林紧随其后,但却没有再坐车,而是骑了一匹高头骏马,跟随在她车侧。
守着顾家空荡荡马车的车队侍从们:“……”
谁懂啊,这是江家的少爷,还是他们顾家的啊!
“你去秘境后,万勿小心。”
江少煊站在车前,细声嘱托:“等过两日,爹就会去琅嬛天,车上有我让丫头们做的糕点甜羹,你饿了就吃一些,还有新做的衣裳和灵票也塞你乾坤戒里了,若是不够,随时传信回来。”
江家人人都惧的七公子,眼里布着微红血丝,拉着少女的手,左看右看,仿佛她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似的,当真是恋恋不舍到极点。
“这还是我认识的小叔吗?”江家的三夫人咂了咂嘴,有点没眼看。
“那人家对自己女儿,肯定和对咱们是不一样的啊。”江家二夫人接茬,踮着脚张望。
“不过咱们这七侄女的容貌气度,怕是连皇家公主都比不上咧,哪像是凡界出来的人呢。”江四夫人摇扇轻说。
江六夫人语气微傲:“总归是江家的种,能差到哪儿去。”
且不说江家人在一旁闲言赘语,鹿呦看着自己老爹,略微无奈:
“好啦,我知道了,您快回去吧,我到了就会给您写平安信的。”
“江世伯,您放心,呦呦有我看顾着呢。”
乌林骑马靠近,扬了一抹阳光恣意的笑容,朝他保证道:“就算我死了,都不会让她出事儿的。”
江少煊却只是冷乜了他一眼,就是因为有这小子在才更是危险,好不容易才认回来的女儿,可不能这么快就嫁人了,得再多留几年……
江少煊这般想着,看向乌林的眼神便横挑鼻子竖挑眼,没给太多好脸色。
乌林讪讪摸了摸鼻子,用眼神瞅问鹿呦【咋了,我得罪你爹了?】
鹿呦摊手【不知道啊,兴许你今天左脚出门犯忌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