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轻蹙的眉头背对着，所以我并没有发现。

倒是他眼中悄然出现的莹蓝，仿佛回应那些画作中的情绪一般，在他眸底涌动。

祁煜看着那几幅画有些走神，他甚至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变化，但他看向那些画的时候，目光却是冷的。

那是一种……沉痛、悲伤、无望……

如果说曾经让他彻夜失眠的哀嚎声，是一种声嘶力竭，那这些画作背后的情绪就是一种无波的绝望。

像是面对即将干涸土地的无可奈何，又或者是对于破茧失败时，逝者的哀悼。

那些情绪很淡，甚至很难轻易察觉。

但它们就像吐丝作茧，一层一层的丝线将一切裹得密不透风。

最终猎物被困于樊笼，再无超生的可能……

——嘭咚！

心脏剧烈地一颤！

祁煜痛的嘶了一声。

我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发现他的指尖被划了一道小口子，血正渗了出来。

而祁煜好像也突然清醒过来似的，眼底的莹蓝如退潮般，消散于无形。

连忙走过去，拉起他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祁煜看着我的一瞬间有些恍惚，就好像刚被人从深海之底捞出来，被太阳晃了眼了一样。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冲着我笑了笑。

“看来这幅画待腻了，就它吧。”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竟然是在帮我挑给老唐的画。

“怎么，太感动了？”

我有些无奈，拉着他就去处理伤口。

伤口倒是不深，不过也流了不少血，祁煜嘴里叼着根新的棒棒糖，看起来漫不经心。

消完毒给他贴上防水的创可贴，他的视线这才重新落回我脸上。

看他一本正经的神情，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很严肃的话，可谁承想他一开口竟然是……

“好疼啊！要亲亲才会好！”

……

？

家人们，这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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