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不咱们撤吧!咱今儿就算拼了一家老小的性命,杀了曾大人他爹和衍圣公,等回头长毛打过来,咱还是守不住海州,倒不如早点跑路吧!”
“对,撤吧!大哥,咱都是安徽人,李大人、袁大人也是安徽的,这次李大人拥戴新皇帝立了大功,已经当上了北洋大臣,咱正好去投靠他。”
听三个兄弟这般分析,马新贻也深知海州是守不住了,只得长叹一声:“罢了,撤吧又是曾大人他爹,又是衍圣公,还有个大清皇上,哪一个我这个只有三个营的小角色能招惹得起”
马新贻的三个兄弟闻言,都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手说了声“得令”,便各自去召集部下准备撤离了。
马新贻则朝着城外的曾麟书、孔繁灏拱手一拜,高声说道:“圣公、曾大人,你们厉害,你们都是名教圣裔,咸丰忠臣,我马新贻实在是打不过你们,我逃,我这就逃了这海州,我是守不住喽!”
咸丰踏入海州城,端坐在海州州衙大堂之上,仍觉如梦似幻,仿若身处一场荒诞离奇的大梦之中,一时难以回神。
想他竟仅凭曾麟书与孔繁灏这两位“得力干将”,未费一兵一卒,未放一枪一炮,便如探囊取物般轻松夺下海州城,自此有了一方立足之地。这等战绩,便是大清朝创业的祖宗,怕也得对他刮目相看。
嘿,这皇上造反的头一遭,竟是如此顺遂,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若往后依旧这般一帆风顺,打进北京,夺回皇位,将那恭老六这逆贼像拎小鸡似的抓起来,一刀给剁了,似乎也并非毫无可能。如此美事,光是想想,咸丰便忍不住仰天长笑,笑声爽朗,震得大堂的房梁都仿佛微微颤动。
他这一笑,可把底下那群劫后余生的臣子们吓得不轻,、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全都充满疑问。刚刚立下大功的曾麟书满脸好奇,忍不住问道:“啊,皇上因何发笑?”
咸丰这才从那美妙的幻想中回过神来,目光往底下一扫,只见不甚宽敞的大堂里,跪着三十四个大臣,个个面色凝重,犹如霜打的茄子,对他这位皇上的“造反大业”,显然是信心不足,忧虑重重。
“平身,都平身吧”咸丰朝底下跪着的大臣挥了挥手,语气轻松,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以后朝堂议事站着即可,不必跪了.朕如今是领着你们反恭老六,咱们得君臣一体,不分彼此,就如同生死兄弟,并肩作战!”
和你一体?还不分彼此?底下的大臣们一听,心里大多“咯噔”一下,犹如被重锤击中。要知道,同德天子已经在北京登基坐龙廷了!他能稳稳当当地坐在那皇位之上,说明已然得到了大部分八旗子弟的拥护,在他们看来,咸丰想要翻盘,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也有那死心塌地的“咸丰派”。曾国藩的“假父”曾麟书第一个挺身而出,犹如猛虎出山,大吼道:“曾麟书愿意和皇上一心,为皇上讨逆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