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有座火室,建在飞瀑一边,室中有道人祭炼四十九口飞剑,异光透室而出,显然是在紧要关头,外面罡风刮来时,道人心念一动,火候未能把控,随即功败垂成。
“赵师弟!”
他在室内闷声喊道。
自那接火君赵长河从南海回来之后,因为寿元大耗,且受刑极重,道行和形体双双受损,每日只在乙峰闲游,浑如废人一个。
因有师傅丹玲子垂恩怜悯,给这赵长河一个为他看守火室的差事,他也认为这已是天大恩德,多少人想在他的身边塞人,可都是求而不得。
那赵长河一个非真传的弟子,虽同他有师弟名分,但不过是风中残烛般的人物,有此差事一桩,正该尽责尽职才是,未料如今在他祭宝时,如此玩忽职守,令他祭宝失败。
带着一股子愠怒,道人踏出火室,忽闻泣声,这让他脚步一缓,心道:“现在才知道失职哀泣,可惜已经晚了。”
室外,道人走了几步,彻底定住。
在他的眼前,赵长河那昂藏大汉瘫坐在一位陌生来者的面前,如同.孩子一般嚎啕哭着,其腿边的沽酒葫芦,还有那根孤拐已被锤碎。
接火君的大哥霖水君,正远远的站在一边,面色哀悸。
季明看着面前的赵长河,身上遍布疤痕,烂衫破服,一手一足残折,恍如残废孤老一般,不由得齿关一紧,心中杀意毕现。
听着赵长河一声声扯肺撕心的哭喊,季明颤抖的伸出手指,抹去赵长河眼下滚烫的浊泪,这泪水似烫伤了他一般,令他手指颤抖的更厉害。
“我来了。”
季明开口说道。
“赵师弟,我来了。”
回应季明的只有那放肆的哭声,仿佛在将这些年所有的屈辱、痛苦,还有不甘和仇恨,尽倾诉于这哭声中,在他接火君最信任的师兄面前哭出。
哭声渐止,而季明杀意愈烈,原本的一些想法彻底推翻,如今不仅仅是个报应的事情,百草子他绝不会如此轻松的继续活下去。
“师弟,先睡一觉,睡一觉后,一切都能重新开始。”
季明认真的对接火君道。
接火君那对已被眼泪洗明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季明,直到季明的身形占据眸中全部,这才重重的点头,随后沉沉的睡去,死死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