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陛下,";兵部尚书王在晋闻言,先是意味深长的瞧了瞧大多沉默不语的同僚,随后起身行礼道:";盗取库银事小,但性质却极其恶劣。";
";臣以为,当由朝中派遣巡按御史,前往苏州府核查始末。";
尽管这场发生在织造局门前的";变故";很快便以魏国公徐宏基亲自领兵";平乱";而宣告解决,但在场众人皆是心知肚明,这场变故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苏州府的织工们早不讨饷,晚不讨饷,偏偏要在朝廷委任漕运总督和两淮盐政使,准备对漕运和盐政动手的时候,聚集在织造局外讨饷?
至于在这场骚乱中失窃的";库银";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反而更像是一种针对于朝廷的";警告";。
想到这里,王在晋这位由朱由校亲自提拔起来的兵部尚书便脸色铁青,犀利如刀的目光中泛起点点杀机。
南方承平多年,看样子有些人已然习惯了过于种种凌驾于律法之上的特权,不愿意做出让步。
听得耳畔旁响起的呼喝声,案牍后的年轻天子也是轻轻颔首,那织造太监李实落得如此下场虽是罪有应得,但那些隐藏在水面之下的乱臣贼子们却是让他感到不满。
看来自己之前的";警告";非但没有令这些人引以为戒,反而还激起了他们的";好胜心";?
见其余的朝臣们沉默不语,朱由校转而凝眉询问道:";诸位卿家,尔等的意思呢?";
南直隶虽然距离京师千里之遥,但两地的官员之间却是藕断丝连,尤其是那些富可敌国的淮扬盐商们更是各个手眼通天,与京师的官员们多有联系。
朱由校可不会相信,苏州府这场突然爆发的";哗变";,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意外。
事关重大,无人敢轻易做声,就连内阁首辅方从哲此时也满脸凝重,胸口不断起伏着。
这些南方的士绅们确实有些过分了,不仅在之前以各种各样的手段阻挠天子";平乱";,如今更是试图在各地挑起骚乱的方式,对抗朝廷整饬商税和盐税?
见左右无人做声,兵部尚书王在晋再度起身拱手道:";回禀陛下,如今辽镇局势平稳,陛下可传令登莱镇,令其点验精兵良将,以防不靖。";
此话一出,乾清宫暖阁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但在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中,却也有不少朝臣面露恍然之色。
难怪天子之前对于";按兵不动";的皮岛毛文龙不闻不问,原来是提前考虑到了南方士绅会";上蹿下跳";,避免分身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