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才是天子舍近逐远,将驾临南直隶的第一站放在这淮安府的用意?
"陛下,此举实在有失偏颇呐..."
不知过了多久,袁世振颤抖的声音终是于官厅中响起,其枯瘦的脸颊上毫无血色,仿佛已然预见到脚下到淮安府城,因为天子的这道政令而血流成河的景象。
"若有诬告者,与涉事者同罪。"
像是没有瞧见眼前老臣脸上不加掩饰的惊恐之色,年轻天子的语气依旧淡然,好似全然没有将在这两淮之地传承了两百余年的盐商们放在眼中。
"陛下.."
尽管朱由校对于诬告者同样设立了严苛的惩处,但袁世振的心弦依旧紧绷,只觉一块巨石狠狠压在心头之上,令他难以喘气。
天子这是摆明了要在这淮安府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了。
"卿家不必过多忧虑。"四目相对许久,朱由校终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主动宽慰起眼前的老臣:"攘外必先安内。"
"如今我大明边镇不稳,辽东建奴虎视眈眈,塞外蒙古蠢蠢欲动,朕实在不能容忍那群跳梁小丑搅风搅雨。"
"还望袁卿助朕一臂之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深知自身责任重大的袁世振再也没有理由反驳眼前的天子,只是声音沙哑着点头称是。
既然眼前的年轻天子都有魄力去捣毁这约定成俗的诸多陈年积弊,他又何必畏手畏脚,瞻前顾后?
"既如此的话,便向城中张贴告示吧。"
"只怕这淮阳两地的盐商们早已因为朕的驾临,变成惊弓之鸟了.."
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之后,朱由校便扭头看向身旁的曹化淳,清冷的声音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奴婢遵旨。"
闻言,司礼监少监曹化淳赶忙躬身朝着外间而去,刚刚还有些剑拔弩张的官厅瞬间陷入了有些压抑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