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洛雨就从城外的荒屋里睁开了眼。
别问为什么在这里,现在自己已经花光了钱,虽然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可是他从昨天就被从客栈里轰了出来。
“赊账住店果然不可取啊。”洛雨感慨着,闭上眼睛又眯了一会儿。
桂秋时节,天气也在逐渐转凉,虽然自己能扛得住,可是那种不适感也是存在的。
他毕竟也会生病,现在赚钱找个长期住的地方刻不容缓。
没过多久,他就走到了那个叫做鸡鸣寺的地方。
昨天透露出自己想摆个摊做个小诊,听那个朱皇帝说的这里摆个这样的摊到是还行。
可谁承想,那个家伙就等在这里。
边上都是买菜卖菜,还有香火灶烛,甚至还有些卖小物件的人。
而昨天那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某个卖菜的小贩边上,时不时地蹲下身扒拉扒拉。
朱元璋蹲在菜摊前扒拉茄子,后腰上别的旱烟杆子差点捅翻一筐青椒:“后生,你这韭菜咋比卫所兵的裤腰带还老?”
刚支上摊子的洛雨头也不抬:“老丈要是牙口好,不如买二斤炊饼——那玩意经放,跟户部新发的宝钞似的,搁半年不带变色的。”
老朱眉毛一扬,蹭到义诊幡子底下:“小郎中说话倒像户部算盘成精,给咱看看这劳什子‘洪武通宝’。”他从破褡裢里抖出串钱,铜钱叮当落在脉枕上,惊得排队的大娘直捂心口。
“哟,您这脉象可了不得!”洛雨三指往老朱腕子上一搭,左关沉滞如秋后算账的粮长,右尺浮滑似半夜翻墙的盐贩——最近没少跟田亩黄册较劲吧?”
旁边卖炊饼的噗嗤笑出声,老朱瞪圆了眼:“敢情太医院那帮老头子该改行当仵作!那你倒是说说,这新颁的户帖制度,咋就跟裤裆打补丁似的,这边刚缝上那边又扯豁了?”
洛雨从药箱摸出包山楂丸:“您老先消消食,听我说两句。“他捡根树枝在泥地上画圈,“好比城南张屠户分肉,光盯着案板上的肥瘦,没瞧见案底下野狗叼走两斤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