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杜流光道,刚要分说,胡春挽着妻子孩儿自田地奔回。
夫妻两人看着射成蜂窝的院子房舍,和已给弓箭穿破脏器的黑狗,叫苦不迭。胡春怀中的大孩儿抢到地上,抱住黑狗尸体,哇哇大哭。
梅剑之和慕容离见此情形,甚觉愧疚,此一祸事皆由自己引来,害得胡春夫妇家园毁却。胡春兀自心虚害怕,低着头不敢瞧梅剑之二人。告密抓人不成,反而得罪了二人,免不了报复。心中思忖:若他二人有意为难,自当以死谢罪,好抵过妻子和一对孩儿的性命。
胡大嫂夺过黑狗尸体,抱起孩童,孩童衣衫酣帕沾上血迹,猩红一片,胡大嫂不悦,嗔怪不已:“你这娃娃,恁不听话,还要添乱!”
大女儿已四、五岁年纪,听得懂父母吵嚷,立时委屈,继而嚎啕大哭。杜流光杵在一旁冷眼相看,禁不住小儿哭闹,想及家中子嗣,心一软,从怀中摸出一支竹蜻蜓,塞到那孩童手里,那孩童见到新鲜玩意儿,瞬即止住哭声,两手拨弄把玩。
几人默默将横七竖八的箭矢拔下,锯木加固了茅舍栅栏,待一切收拾停当,梅剑之与慕容离各自收拾了包袱,打算辞行。胡大嫂与两人朝夕相处,但觉二人心慈面善,利索能干,断然不信二人为通缉要犯,眼见两人辞别,依依不舍,却给丈夫拦下。
杜流光随梅剑之、慕容离一道南行。走了半日功夫,终到祥符县。街上虽不若开封府那般繁荣,却也热闹。
三人寻了家不大的店面,要了几道熟食小菜,坐落歇脚。
慕容离皱眉望向杜流光,道:“眼下无人,你倒说一说来龙去脉。”
杜流光已换下官兵衣衫,将披散的头发尽数扎起,伸出手道:“说好的事成之后,再给杜某一锭银子。”
慕容离知他不见到银两不肯道出,无奈摸出包裹里的银子,暗中运力,重重放于他手心,冷声道:“现下能说了吧。”
杜流光不料她暗使力道,手心陡然发麻,险些没能握住银锭。运气调息片刻,才道:“杜某既应下此事,岂会骗你二人?你这女娃儿,气性忒大。小兄弟,这么厉害的女子,可惹不得啊!”说着,一拍梅剑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