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贝恩斯回答得斩钉截铁,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骄傲的神色,像是在炫耀着什么。
“你不知道,那个混蛋现在遇上了大麻烦。”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现在可轮到他来求我办事了。”
贝恩斯坐在宽敞明亮却布置得略显阴森的办公室里,身体深深地陷进那张昂贵的真皮座椅中,脸上挂着一抹得意至极的笑容,那笑容里的褶皱如同老树皮上的纹理,层层堆叠。
自从中土拉开改革开放的大幕,外国人获得了正式踏入中土这片神秘土地的资格,贝恩斯就迫不及待、陆陆续续地派出了一批又一批训练有素的眼线,紧紧盯着刘醒非,像一群隐匿在暗处的幽灵,时刻观察、密切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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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刘醒非是在繁华都市的街头巷尾穿梭,还是在静谧的私人宅邸中休憩,又或是在各种复杂的社交场合周旋,那些眼线都如同附骨之疽,将他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次皱眉,每一句低语,都原原本本、巨细无遗地传递出去。
所以,即便刘醒非身处在遥远的中土,无论他遇到什么稀奇古怪、棘手难缠的事,远在大洋彼岸,整日沉浸在雪茄烟雾和威士忌酒香中的贝恩斯,总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仿佛他拥有一双跨越千山万水的眼睛,牢牢地锁定着刘醒非。
然而,过去的日子里,刘醒非就像一个拥有神奇魔力的侠客,无论遭遇怎样的惊涛骇浪、艰难险阻,都能凭借着他的智慧、勇气和人脉,轻而易举地将问题一一摆平。
每一次贝恩斯满心期待地以为抓住了刘醒非的把柄,准备趁机落井下石、大做文章的时候,刘醒非总能巧妙化解危机,让贝恩斯的计划一次次落空,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施展,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大洋彼岸干着急、生闷气。
但是,现在,命运似乎终于站在了贝恩斯这边。
谁都没有想到,就算是如同传奇一般的刘醒非,竟然也会有陷入巨大麻烦的时候。
这个消息传来,贝恩斯干枯的手指兴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就像是恶魔在奏响胜利的前奏。
而他清楚,这,正是他梦寐以求、可以介入其间的绝佳机会。
他太老了,岁月不饶人,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衰退,曾经旺盛的精力也已所剩无几。
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这可能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能够扳倒刘醒非的机会,他绝不能错过,一定要牢牢抓住,让刘醒非为曾经的种种拒绝付出惨痛的代价 。
贝恩斯与刘醒非之间,并无血海深仇。
可那心头萦绕不去的,是如影随形的恨意,这恨意盘根错节,在时光里肆意生长。
被抛弃的痛苦,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插入他的心脏。
往昔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冷落、被忽视的瞬间,每一幕都在加深这份痛意。
曾经,他是那样渴望得到刘醒非的认可与关爱,可得到的只有无尽的冷漠与疏离,这种被至亲之人抛弃的滋味,比寒冬的风雪更刺骨。
不理解,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座大山。
贝恩斯无数次在寂静的夜里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为何刘醒非对他如此决绝。
他试图探寻刘醒非内心的想法,却始终不得其解,这份困惑在心中发酵,渐渐化为恨意。
而当年在雪山上的那一幕,更是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他满怀期待地向刘醒非提出请求,可得到的只是无情的拒绝。
那一刻,刘醒非决然转身,留给贝恩斯的只有一个冰冷的背影。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一种无法言说的伤害深深刺痛了他的灵魂,此后许多年,这背影反复出现在他的噩梦中。
明明他们有着血脉相连的羁绊,流淌着相同的血液,贝恩斯无数次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刘醒非能够如此狠心?
直到后来,在一些隐晦的线索与蛛丝马迹中,贝恩斯隐约知道,或者说猜到了原因。
那个男人,竟以西极血统为耻,这份偏见让他连自己的后裔都弃之不顾。
虽然对待迪邦时,态度要稍好一些,但这丝毫不能成为刘醒非区别对待的理由,在贝恩斯看来,这是对他们共同血脉的亵渎。
随着时间的流逝,贝恩斯日渐衰老,身体机能的衰退让他愈发恐惧死亡。
一直以来对长生的渴求,在此时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这种对生命延续的渴望,如同熊熊烈火,燃烧着他的理智。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颤抖着双手,拨通了那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在法斯特,迪邦家的玫瑰坊。记住,零一号房间。”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