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被抹除痕迹的墙壁,一丁点儿橄榄核碎渣,你就能想到这些?”
我:“闲着没事儿,瞎想呗!”
凌妙然看着我,脸上微微一笑,便也没再对我说什么。
可此时的我,倒是对一件事情很好奇,于是我对坐在车后座上的小刀问道:
“小刀,你知不知道,问心和吴龙他们,以前和疯狗礼到底有着怎样的瓜葛?”
小刀将怀里的犀犬重新变作一枚犬牙吊坠,他一边将吊坠戴回到脖子上,一边对我说道:
“知道是知道一些,毕竟这个行业本就是一个装满了风言风语的大池子,即便是对家放了个闷屁,不出三日就能在行内传遍千里,疯狗礼这么张扬跋扈的一个人,行内与他有关的角色,大都是他的仇人或者债主,就好比水家兄弟,人家本来在灵泽社干得好好的,疯狗礼非得撺掇他俩跟自己干捕影人,结果因为他自个儿到处惹是生非,引来债主追杀,他倒好,先是忽悠水家兄弟为自己顶雷,再一溜烟儿,跑了,害得水至清和水无浊哥俩替他背了一身债,据说到现在都没还清。”
“再者就是铜手郭,这家伙可是最早跟着疯狗礼混的捕影人,据说疯狗礼能自建家门,还是人家铜手郭背后出的力,结果疯狗礼把自家事业最大了之后,竟然把铜手郭给一屁股踹了,不仅如此,他还向极珍院举报了铜手郭有敲诈勒索行为,铜手郭因此在北部分院整整蹲了七八年才出来,出宫之后,自然是名声和人脉都大不如前,现在也就只有问心和尚看着往日的情面上,愿意带他出来,然后自己吃肉,顺带给他分一杯羹了。”
“至于问心嘛,好像是这家伙一直想跟疯狗礼在追踪术上一较高下,两人交手了三次,疯狗礼三胜,问心两负,这个酒肉和尚脾气时好时坏的,好胜心也强,之后他多次向疯狗礼发起过挑战,结果人家压根儿没搭理他,这在问心眼里可比输了还耻辱,久而久之,问心就把疯狗礼当做了自己毕生最大的仇人,对此他还到处宣称,自己一旦逮着疯狗礼,就一定会杀了对方。”
我:“那纪家父子呢?”
见我提到纪家父子,小刀猥琐的笑了笑,随后说道:
“这纪家父子啊,他们家可就不一样了,他俩与疯狗礼的仇可与其他几人不同,纪家父子所在的追息门本就是捕影人行业里的头部组织,与我们尨灵会齐名,两家在行内并称为北追息,南尨灵,父子俩在追息门混得好好的,老子纪仁良在门内威望也高,当时行内都在疯传纪仁良已经是追息门内定了的新任掌门,结果不知疯狗礼使了何种手段,竟然得知了纪仁良老婆被当时的追息门掌门所侵犯的事情,并故意向布衣界到处散播,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因此这件事情很快就成了布衣界里人尽皆知的门派丑闻。”
“纪仁良的老婆因为受不了人前人后的指指点点,在一天夜里上吊自杀了,当时的追息门掌门施崇理也从此不知所踪,纪仁良与他儿子纪学义也因此事一道被逐出了师门,据说父子俩为了不被门人废掉修为,在大闹追息门一天一夜之后才得以脱身,从此以后,纪学义的精神就开始有点不正常,纪仁良一面要谋生,一面要攒钱给自己儿子看病,过得也挺不容易的,哎,好端端的一个家,父慈子孝的,就这么给毁了。”
我:“那吴龙呢?他与疯狗礼之间,有什么冤,有什么仇?”
小刀:“这我倒没听说过,吴龙是捕影人中的高手,出没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行内也很少流传有关于他的事情,至于他与疯狗礼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那也只有他们俩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啊,吴龙兴许是单纯为了钱那也不好说,毕竟萧楠枫为了找到疯狗礼,那可是向行内出了高价的,据我所知,这笔钱足够一个人潇洒过完自个儿的下半辈子了。”
小主,
凌妙然:“说到萧楠枫,他也是引虫师吗?怎么他也会想着通过你们来找人?”
小刀:“这个我可不清楚,一般说来,依照行规,我们是不允许接普通人的生意的,谁要是违反了这条规律,那是可是要被断指的哦,但也不知为何,萧楠枫的这个生意就这么不知不觉的传到了我们捕影人的耳朵里,大伙儿也没谁去考究过萧楠枫他到底是不是一个普通人,彼此还都默认了这单生意,也许是疯狗礼这人实在是太拉仇恨了,行内的人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谁也不想看见他好过,而且找到他又有大把钱可以赚到手,你们说,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三人就这么在车上聊着聊着,时间随之也加快了流速,不知不觉当中,车子已开到了沙洲码头的入口前方。
通往沙洲码头的路位于一片旧城区,这里到处都是民国时期的旧骑楼,现如今像这样带有明显时代痕迹的南方古城总是很讨消费者的喜爱,不少小商贩闻到商机后纷纷聚集于此,做起了各种迎合消费者的餐饮买卖,由于路面变得越来越窄,再加上路旁游客和摊贩实在太多,我只好将车子停在了附近的一处马路边,带着小刀和凌妙然步行朝码头入口走去。
路边两侧陈旧斑驳的骑楼看着比我儿时记忆里的画面可老了很多,原来岁月并不是单纯只让人长出皱纹,只要它愿意,钢筋泥土塑造的楼宇也逃不过它的刻刀。我印象当中,路旁两侧的骑楼原本都是一些贩卖木质家具和布匹服装的商铺,可眼前所见,却都已经装修成了咖啡厅和大排档,唯一还在的,是道路末端那家书培训班,也不知现在的培训老师,还是不是当初那位姓黄的山羊胡子。
“怎么,你以前也在这儿学过书法?”
凌妙然问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