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巨大的吊桥横穿了一汪海子。
礼官祝芳指着海子说道,“此湖乃是我汉朝东边最大的湖泊,名叫密根湖。相传上古多鼍龙,如今却不知去向。”
一行人上了桥,桥上限速。祝芳策马在一旁并行,陪着坐在车外的杨暮客聊天。
俩人聊到了汉朝的支柱产业。
祝芳言说,汉朝研修观星之术,算法精密。遂多精工偃术造物,与冀朝那工造器械侧重不同。
汉朝器物外售利润丰厚,又地处高原,光照充沛,粮食产出远超所需。可谓是中州最为丰腴之地。
季通听后插嘴问,“我坊间听闻……你汉朝一文便可食好肉。肉食门店又需向门阀加盟才可开张,加盟费用着实不菲。商税高,工人薪资亦是报酬丰厚。啧,湿他母,这些门阀不是做亏本生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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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杨暮客笑了。
祝芳张着嘴不晓得如何作答。
杨暮客这时打哈哈道,“你这夯货,乱嚼什么舌头。人家门阀大慈大悲,又岂是你口中的蠢货?没听祝芳官人说么,这偃术造物利润丰厚!养活些工人自是不在话下。”
季通嗨了声,“是小的眼光浅显了。祝大人莫怪,莫怪。”
桥还没过一半,祝芳黑着一张脸再没说话。
杨暮客乐得清静,闭眼晒起了太阳。
正午在桥上边道停车歇息,饭后季通与杨暮客说悄悄话。
“少爷,那些门阀当真那么好心,养着工人?”
杨暮客抬眼看他,“怎么,还没琢磨出来其中意味?”
季通憨笑,“您就告诉小的呗。”
杨暮客戏谑地答他,“喜乐生活,方是鲜美人牲……”
鲜美人生?人生怎能鲜美?这道士嘴里难不成说的是祭祀之物?季通这才反应过来。他直勾勾地看着杨暮客,不寒而栗。
杨暮客继续说,“贫道说得太吓人了吗?那便降一格,那些人工也是门阀眼中财货。”
季通哆嗦着下唇,“这不就是圈养畜牲么?”
杨暮客没答他,自顾去了车上,等着上路。
一郡官道走了三日。
三日后来至汉朝最东的边郡。名为朱塞郡。
此郡以红土得名,不产粮食,却建立了诸多学府。汉朝以东的属国学子多来此郡求学。
朱塞郡治安严谨,近乎于一街一岗亭。
好在有祝芳一路打点,不曾遇见找事儿的。
城中交接了出境手续,只听见半空尖锐的哨鸣。一架黑蓝红飞舟迫降到街头,下来一群五大三粗的差役,径直将一个黑矮人按倒在地。
一个学府生员从店里冲了出来。
“尔等这是作甚,他不是流民,是我的家臣。快快放开他。”
差役一脚把那生员踢飞,不曾留言,便将那个黑矮人抓上飞舟。
如此出城之后,是一片荒野。
独有一条细细窄窄的官道,蜿蜒到碧水泽国之中。
秋高气爽!
所有人的心胸好似都打开了。
在汉朝,那么大的疆域,那么高的天空。却总是让人产生压抑。
官道边上的水渠逼着人行走在官道中央。
纵然是一条笔直向前的路,却始终不得心中清净。
无人的旷野,便有了妖。
有只小狐狸蹲在溪水畔,低头看向水下兜兜转转的斑点。
马车如风,从那小溪处路过。小狐狸未曾抬头去看。它很专注。
傍晚时分,马车在矮山上扎营。
杨暮客溜溜达达,来到了这里。
因为他闻到了狐妖的腥臊味儿。
那小狐狸竟然犹在,依旧盯着水面。
杨暮客迈步来到它身旁。
“你在看什么?”
“奴家在看蝌蚪呢。”
杨暮客听后也低头去看,那些小黑点儿长出来细长的尾巴。他笑问狐狸,“你难不成还想吃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