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主动举起酒杯,少年的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以往多有得罪四皇兄的地方,还望皇兄嫂嫂莫放心上,以后咱们兄友弟恭,才能给父皇减轻几分愁绪,弟弟先敬皇兄。”
他举着酒杯,那根断了手指正对着萧渊的方向,尤为明显,旋即将酒一饮而尽。
萧渊,“五弟不计前嫌,恢廓大度。”
诸多官员都看着,萧天主动求和,萧渊自然得给他这个面子,不能失了风度。
比起萧天,萧渊其实更喜欢萧泽那个没脑子的,不论是动手还是动口,都坦荡直白,不用斡旋。
此时申允白也被一群人围着,推杯换盏的恭维。
萧天回到座位上,摁住了申允白再次举起的酒杯,“大哥不能继续喝了,你身上还有旧伤。”
申允白微微颔首,放下了酒盏,眼中已经有了些许朦胧,他抬头看着萧天的目光复杂,有欣慰,有幽沉。
他们总算是进入了朝堂。
敛眸间,他视线往门口一扫,脸色立即僵住,瞳孔也微微收缩,骤然站起了身。
“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申允白眼中甚至有着急切,“我不舒服,去厢房歇会儿。”
寻了个借口,他就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萧天蹙眉,连忙吩咐丫鬟跟上。
申允白离开宴会厅,便随着方才一闪而过的浅绿色身影往前追去。
一直绕过游廊,走到了一个偏僻的院中,他才猛然止住脚步,用力摇了摇头。
不会是她,她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手中。
那才出现那人,许只是和她长的像而已。
他眸子发沉,那浅绿色身影再次出现,像是端着托盘,急匆匆的拐过游廊要离开。
阳光下,申允白瞧见了她的侧脸,温婉柔美,不论是身形还是端庄的气质,都像极了她。
“华笙。”他呢喃一声,再次朝那身影追了上去,心中仅存着一丝希望,
也许呢,也许她并没有死,而是沈安安的计谋,她把她藏了起来。
*
另一边,大太监安公公侍奉皇帝在厢房躺下。
丫鬟叩了叩房门,紧张害怕的禀报,“公公,五皇子让厨房给皇上准备了安神汤。”
安公公闻言走上去打开了房门,声音放的极轻,“不用了,皇上已经睡下了。”
丫鬟立即应下,端着安神汤却犹疑了一瞬,并没有离开。
安公公眉头一拧,又怕打扰了皇帝休息,便轻手轻脚的合上了房门,扯着丫鬟走远了一些训斥。
丫鬟眼睛都红了,“公公明鉴,您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打扰皇上休息啊。”
安公公气道,“咱家之前教训你两句,你哭什么,没规矩的东西。”
可打狗还要看主人,毕竟是五皇子府的丫鬟,他也不好为难太过,便摆了摆手,“咱家还要侍奉皇上,若是无事儿就赶紧走,别再这磨蹭。”
丫鬟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公公,奴婢也是束手无策了,还请您救奴婢姐姐。”
安公公眉头一拧,便听丫鬟继续哭道,“奴婢的姐姐并非是奴,而是良家女子,那日陪家母上街采买,被五皇子瞧中,强行纳入了府中,奴婢也是投告无门,才偷摸溜进五皇子府,遇上圣驾,更是老天保佑。”
她重重磕头,“还请公公怜悯,替奴婢说几句话,让五皇子放过我家姐姐吧。”
安公公听的瞪大眼睛,脑子嗡嗡的。
“你,你说什么?”
五皇子强抢民女?怎么会?他回头看了眼厢房,脑子转的极快。
若是大臣都在,今日让这奴婢闹开,五皇子岂还有名声在,绝对不成。
心中也不禁犯嘀咕,当真是一朝得势,便无法无天了吗!
“公公若是不信,可以随奴婢来,奴婢的姐姐就关在前头的院子里。”
安公公眸子闪了闪,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机将这姐妹两除去,才算妥帖。
只是皇上身侧离不开人,可眼前此事儿更不能外人去办。